穆飞宇一时间陷入沉默,眉头皱起来,无限烦恼的样子。
他说:“余棵,她跟你不一样,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孩。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小的时候,她父亲母搞货运跟车,忙的连饭也顾不上吃,更顾不上管她,把她交给她的奶奶管。老人年龄大,对孩子又溺爱,时间久了,管不了了。
在学校里,她交了一帮不爱学习的小孩,打架,逃学,抽烟,什么坏毛病都有。他父亲发达了,她也没改变多少,没有约束惯了。她十九岁跟了一个小痞子,过日子过不到一块,天天开打,离了。后来又找了一个,这个人原来跟他父亲跑运输,后来自己开了一个小公司,有了钱,在外面秘密养了一个小情人,被她发现,找人把那个小情人打了个半死,又把她这个对象打断了一条腿,又离了。”
“真是个传奇女友。”
“她今年三十五岁了,家庭好,有钱,但是婚姻不顺。她不是不想做个好女人,但是她做不到,她已经信马由缰的惯了。你不知道,我跟她三哥是同学,交情不错,他三哥都这样给我说,‘谁给她妹妹找个好对象,他给他五十万元’。”
“呵呵,还有这样的事。”
“她已经出名了,不好找。”
“那你呢?你怎么惹的她?”
“我只是个偶然,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对我还不错。小的时候,我到她家里去,她都能乖乖的。后来她三哥因为抢工地伤人出了事,蹲了监狱,我就没去过他们家。”
“她三哥出狱后我去了,她也在场。我再见到她时,她当时很抑郁,比较安静。他三哥知道了我的事,想让他妹妹跟了我。我客气的应付她,并不是真心的想跟她谈。”
“她刚受过打击,还比较消沉,没那么气势,我觉得人经过磨难之后会成熟,以为她的妹妹经过打击之后会有所收敛,所以交往了一段时间,觉得她可能不像人们说的那么霸道,因为又跟她哥哥的关系,当时说定十月一好日子,可以把喜事办了,我没有答应,也么有明确表示反对。”
“可是有一天,我们一起在饭店吃饭,其中吃饭的人群中,有个小青年嘴不老实,说了她一句‘这个小娘们真xx什么的’,她就恼了,上去就给人家两嘴巴,打的小青年灰溜溜的走了,没敢还手。”
“我当时没说话,他哥哥的眉头拧起老高,也很不高兴,但是无可奈何。
他说她妹妹“你就不能忍耐一下,他又没敢再说别的,他如果再说难听的,我也不会饶他。”
“我看着这兄妹俩,如果不幸我娶了她,那真可以说是家无宁日呀。”
菜上齐了,饭也上来了,穆飞宇夹菜到我面前的小碟里:“你多吃点啊。”
我说:“你说她,我听着呢。”
“我跟她一起去商店,因为有个服务员,话说的不好听,她上去就把那小丫头的头发揪住了,打了几个耳光。那女孩是外地的,不认识她,也没听说过她,吓得直哭。众人都围上来看。”
“我觉得很没面子,如果以后天天跟这样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我成了什么?我就提出分手了,婚期的事取消,不愿意跟她再有任何瓜葛。”
“他哥哥有一天打电话给我,他说,‘我妹妹天天缠着我找你,你跟她谈谈吧,她说她改,听你的,从很小她就喜欢你’。”
我说‘我喜欢过安静的日子,我要一个安静的女人,她改不了,她不适合我’。
他知道他自己的妹妹,无话可说。这事就这样放下了,但是她不死心,经常找人跟踪我,我很厌烦。
“没想到她居然对你下手,砸坏了你的车子,我给你重新买辆新的啊”。末了,穆飞宇很抱歉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一个女人,她的感情之路很坎坷啊。”
“你还同情她?我认为大部分是她的原因。”
“她有原因,可也是她遇人不淑啊。”
“余棵,你就别说了,一个好女人是一所好学校,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好女人,她怎么会把身边的男人改变好?”
“唉,不谈她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吃好了没?走吧?”
“走。”出了小饭店,上了车,穆飞宇却并不急着发动。他的眼睛熠熠闪光,充满了渴望:“去我别墅住好吗?”
我故意的拖长声音说:“不…去…吧!”
他着急的说:“就今晚,后天我又忙着有事脱不开身。”他把头探近我的耳朵,小声说“我思念昨夜的疯狂,想你,一整天都没有心思好好工作,只盼望快天黑,我再来接你,你想我能让你轻易逃脱吗?”
我拍了一下他的脸,他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十分开心。
因为与穆飞宇的交往,我成了这个城市的半个名人,走到哪儿,开始有人指指点点。我倒不畏惧人们说什么,我是个单身女人,找个男人是正常的,我也听到了那些评论我不知身价几何的话,我无所谓。我并没有要求穆飞宇明媒正娶,我发现这个目标很遥远,而且这趟感情的列车很可能没有终点站。
穆飞宇所处的环境跟我不一样,我看到了他在报纸上的照片,那么英俊有气质而且儒雅,加之他身上的许多光环,他目前是个有颇多争议的人物,而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充其量只是给好事的人们增加饭后的谈资罢了,怎么有幸会得到穆飞宇的垂青?我自己也有些迷惑不解了,我知道冥冥之中的天意似乎是人不可违抗的,至于恋情呀或是其他说法都行,不过是刮过街面的风,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感觉。
意外的,黄叶在我小区的门口等着我,开着那辆红色的轿车。
“你现在是情场得意了,半个城市都知道你了。”她懒懒的跟在我后面进了我的家。“我知道发生的一切,你对他付出真情,也就是付出代价了?”她将手袋随意扔在沙发一角,就把自己放在沙发上,头仰靠着沙发靠背,比自己家还舒服,她叹了口气。
“我没你那么聪明,直接掉河里了。”我给她倒了一杯水,“你不记恨我?”我端着茶几上果盒拿出苹果给她。
她摇摇头,面容虽经过精心修饰,似乎精神不爽,略带倦意。
“穆飞宇不是我的目的,我们不合适。”她摇摇手,打消我的顾虑。
“你怎么了?生意不顺利吗?”
“在家睡觉,有些厌倦。”她微阖上眼睛,似乎不愿意面对我的目光。
其实内心里,我对黄叶有些歉疚,因为与穆飞宇的感情碰触产生了火花,我也把黄叶这个朋友抛到了脑后。
“感情上?失落了?”看到她这个表情我就知道她又在生活中触礁了。
“就算是吧,我的一个女朋友的男人,在医院里上班的。你见过的,那次我病了,他殷勤的照顾我,出院后我们互相发了一些暧昧的短信,被我朋友发现了,找到我家,和我闹翻了,把我也骂的狗血喷头,他居然缠着我,要离婚。”她的睫毛跳动着,并不睁开眼睛。
“你作孽!”我从来认为黄叶在这事上比谁都聪明,陷入不深,脱身迅速。
“我逗逗他而已,因为他背着我的好朋友试探我,可是,我一回应,他就收不住了。”她睁开眼睛,眼光在室内四壁上游走,居然有些想笑。
“你真是该打,谁你也逗?没有原则了?”看她这样我又生气。
“他也不是什么好男人,盯着老婆的女朋友,对我朋友不忠实。我不是寂寞嘛,穆飞宇又没有真爱我,如果他真爱我,我掉河里淹死也无所谓,你只不过被砸了一个小店而已,砸了我一片我也高兴。”
“你总是很贱!”我笑骂她。
她自己也笑,无力的笑。
“最近真的很难过!保姆有事也请假回家了,我一个人窝在家里好几天,你也不问问,我是否还喘气?死了也没人知道。”她的伤感来了,眼睛里看得见泪光闪烁。
“你总是在外面很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相信你会受伤?”
我叹口气,我们总是有些不同。
黄叶是喜欢把风头出在自己身上的人,而我惧怕出风头露脸,躲避唯恐不及。
“总是有男人喜欢我,但却不是真的爱我。”
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下了脸颊,她真的很伤心了。
“我伤害了我的好朋友,我们再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相处了。”
她的落寞让她的保养得很好的脸上的容光也暗淡了,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助。
我拿了纸巾递给她,真的替她有些难过。
“好了,别哭了,人家是怕动真情会被你耍了,你一副迷情鬼的样子。”
她听了我的话,带泪的笑了。
“你这是编了个什么词?我有那么厉害吗?”大声的擤鼻涕,泪水滚落脸颊。
“外表看上去像,不怪别人。”
如果我没有和穆飞宇交往,她会不会比现在快乐?
“别讨论我了,你打算怎样?跟他结婚吗?”她拿过抱枕垫在长沙发的一角,躺下来,舒服的枕在上面,用纸巾遮着面,在我面前失态,似乎有些难为情。
“没有想过,走一天看一天。”
“你是值了,穆飞宇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你怎么会得到他的青睐?我追了他那么长时间。”
“你这么说我很龌龊,好像我使了什么阴谋诡计从你手里夺的他,是我青睐他,你看明白了。”
“老天爷总是被风迷了眼,到你这儿就装糊涂看不清了。不就是一个清水样的简单女人吗?怎么就不动声色的会让穆飞宇着迷了呢?”她边问自己边笑,边流泪。“我不是在跟你争穆飞宇,我只是好奇,你别误会。”
我还真是误会了,黄叶的眼泪很真实。
“你要的太多,他不给你,而他跟我要的是真心的体贴和关爱,我给他,就这么简单。”
“说的自己跟情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