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的公司的办公地点因为租期到了,另外选址,今天搬家,我和果儿都在帮宁木收拾零碎东西,大件的请了搬家公司,已经搬走了。
我和果儿将他办公桌里的东西分类装进几个纸箱里。
果儿看到了一张女的照片,举着给我看:“妈,你看,爸爸这里有张女的照片。”
宁木去楼下了,没听见果儿的说话。
我拿过那张照片端详,突然想起了已经淡忘的一件事。
那天是婆婆过生日,我们都去了。我在厨房帮婆婆家务
宁木在客厅里坐着上网,网上打牌,要果儿去给他买烟。
“你,自己掏,别掏多了。”
果儿接过宁木递来的钱包,从里面往外抽钱。抽出一张一百的,不小心把钱包掉到地上。果儿捡起钱包时,里面掉出了一张小照片。
“妈妈,你看,是个女的。”果儿嚷着,举着那张照片让我看。
我并未在意:“女的就女的,能有什么呀?”
宁木听到果儿叫喊,像被蜜蜂蛰了一样跳起来,去抢果儿手中的照片。
果儿笑着跑向我:“妈妈,你看!”
我没有看到那张照片,因为宁木一把抓住了果儿,一巴掌狠狠的揍在他屁股上!
宁木是真的打了果儿!从来没有如此过!
果儿哭了,吓哭了!宁木的脸铁青,恼怒的瞪着果儿,仿佛那不是他儿子。
我看到了宁木的表情,我感觉到那张照片对于宁木的严重性。
一段隐私曝光了。
“说吧,宁木,一张破照片,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的打儿子吗?”
我很平静的问,在问题揭穿之前我要的是幕后的真相。
果儿奶奶也过来,狠狠的批评宁木,拉走果儿到旁边的房间去哄着。
宁木不说话,兀自转身去电脑桌边坐了,连我的话也没理。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我跟着过去,要问个究竟。
“是个女明星,我追星,好了吧?”
“你什么年纪还追星?把我当傻瓜?”我压低声音,不愿意当着老人的面和他拌嘴。
:别无聊了,非要惹出事来你才高兴?”
果儿奶奶进来了,我压抑了心里的不痛快,装作没事一样,去厨房帮厨,把这个生日给平安的糊弄过去了。
后来似乎都淡忘了这件事。
我故意避免提起这件事,因为我发现宁木对我产生了戒备心里,那张照片再也不见了。或许,在他心里,他还是在乎我的感受的。我绝不相信他会去追星,但是他明白,真相揭露的一刻,他将无处逃避,是不是真的有个人横在我和宁木中间,在我看不见的宁木内心深处?
我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我不认识这个女人,然后我不动声色的把她放进纸箱里,或许,宁木早已经忘记了她也说不定,我没必要大惊小怪,但是免不了有些不愉快。
这事情就被我压在了心底。
下班的铃声响了,我跟设计部的人在我的办公室里,商讨一个客户的最后定稿。改过几次了,客户还是不太满意。他老是有自己突然的思路发过来,所以我们就需要非常迅速的跟上,郎思佳过来参与我们的设计思路,站在旁边看着,我们几个人意见一致的把事情最后商定,估计这次应该过了。
他们几个拿着图纸回去了设计部,然后去洗手。
郎思佳轻松的点上一支烟,溜达到窗口站着,隔着玻璃他注视着窗外,看我回来,他转过身来问我:“今晚有安排?”
我茫然他的发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
“今晚我安排了一个小聚会,邀请你去。”
他在笑,有些神秘。
“什么聚会?”
“到了你就知道了,老田等,厂里的人。”
老田是个老好人。也是老郎忠实的部下。
“有什么活动?”
“去了就知道了,我预订了酒店。”
夜晚的聚会总得把自己收拾的像个人样子,工薪阶层的女人,上班时一般都是比较紧张。下班后的装扮要体现最大限度的放松。所以我先回家收拾自己,一会儿郎思佳来接我。
郎思佳的车子停在小区的门口等我,黑色的轿车,车头已调头,车玻璃半开着,从车前的后视镜里,我看到一张戴着墨镜的刚毅的男人的脸。
呵呵呵,老郎居然戴了个大墨镜,他的旁边坐着萧晨,笑得很灿烂。
车门在我走近时就被坐在后座的人打开了,里面居然坐了好几个本厂的小女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余厂长。”几个女孩很恭敬的称呼我,往里面让了一下座位。
“呵呵,郎经理,你让鲜花包围了。”
“是啊,荣幸之至。”
老郎说:“萧晨你去后面,让余厂长坐前面。”
“好。”听到萧晨愉快的声音,我才看见萧晨打扮的很漂亮,身上穿的似乎是新买的衣裙,一脸的容光焕发。
我谦让了一下,被女孩们一致推举到前面去坐。我只好去坐到前面,坐在老郎的身边。
一车的女性,淡淡的香水味儿,气氛很活跃。
我看萧晨她们,化了妆的脸,我吸吸鼻子:“好香!”
她们都笑了。
老郎微转头笑着解释说:“是萧晨和后面的女孩子们干的,非得给我也喷了香水。”
女孩们一片得意的笑声。
老郎微笑的样子很温柔。
在女孩子们小鸟一样欢悦的对话中,车子到了一个很气派的酒店门口,夜之魅。
一定有什么值得祝贺的事,不然怎么会来这么气派的酒店?尤其是老郎都喷了香水?
我疑惑的问了好几个人,她们都笑着,没人说有特别的事,只说郎经理请客。
“安心的吃请吧,余厂长,不用管那么多了,反正用不着我们付钱。”一女工笑嘻嘻的说。
男服务生上前指挥车子停好位置,打开车门,躬身迎接,老郎摘下了墨镜,在等我们都下车后,他锁上车门。
进到大厅,郎思佳去总台,我们在左顾右盼,这时有一个大堂经理走过来,询问之后将我们引到一个早已预订好的房间里。
房间里有积陈的酒味烟味,是酒店的用餐的房间特有的味道,我不喜欢。
各人寻找合适的座位,郎思佳最后进来,他的座位旁边空出一个位置,看来还有其他重要客人。
“大家先坐下,喝着茶,我请了我的一个朋友,我们等等他。”
服务员开了房间里的电视,里面正放着音乐。
郎思佳有个好友,经常去厂里找郎思佳喝酒聊天,他最愿意和萧晨打聊,萧晨背后称呼他为“老色鬼”,郎思佳知道后大笑一阵,说他三句话离不开女人话题,很恰当。他故意开了免提捉弄他。
“哎,你好,老彭,回来没?我在酒店等你了。”
“是老郎啊,不好意思,我在往回赶的路上,车坏了,正在找地方修啊。”
“我们等等你。你可以快点修。”
“都有谁啊?有美女做陪吗?有我就飞过去。”他在电话里开起了玩笑。
“有啊,太多了!”老郎快乐的说。
旁边的人听他这样问,都笑起来。
“旁边很多人啊,老郎你开着免提的?”他听到了笑声。
“是啊,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他也笑:“开个玩笑,恐怕时间太晚了,你就不要等我了,我们回去也得十一二点了。”
“那,这样啊,回来早你就过来,在‘夜之魅’,如果晚了,我们就不等你了,你们慢慢修啊,改天我们再一起坐啊。”
“嗯哪,好好!”
“注意安全啊。”
“好好!”
众人正在笑,一个漂亮的女人来了,是这个酒店的经理,陪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到场了。郎思佳站起来,微笑着伸出手。
女经理介绍到场的男人:“这是我们酒店的老板-穆总。”
“幸会!”“幸会!”两人热情握手。
大家鼓掌欢迎,眼光却无法立即从他身上收回。
这就是黄叶心里念念不忘的美男。因为他曾经把黄叶放了几次鸽子。
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他比郎思佳稍高些,年龄也差不多,相比郎思佳的刚毅,他的外形俊朗,多了许多儒雅的气息,不只是因为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
男人微笑过后,便收敛了笑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深沉。
有女经理开始致辞,原来是一个小型的简单的欢迎仪式。
女经理声音甜美,语音温婉柔和,虽然她说的每个字都彬彬有礼,我却感受到一种形式上的工作礼节,酒店服务行业人员必须具备的良好品质,并非从内心里给予热情。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我从内心里抵制这种太礼节的冰冷,过分严谨的礼貌,会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致辞后,大家鼓掌欢迎。萧晨成了今晚的主角,她的表情告诉大家她感到无限的荣光,幸福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处在房间的门口,恰巧就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感受到来自于咫尺间距离的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不同于常人的孤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