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所有的问题到最后,都归结到这样的一个字上面。的确,企业要维持正常的运转,各方面需要基本的开支,可单位里却拿不出钱来。
因为找钱,处理退货的刘常德却没有能够正常赶回来,而是在外面奔波,乞讨一般的催收货款。就是巫大成来企业工作,两个人也只好通过电话来交流。
“大成啊,银行你再找一下,得想办法?”
“不给,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给贷,态度一直非常的坚决!”
“动用一些关系,数额并不多嘛?燃眉之急,求他们帮忙,哪怕解决一点也好啊!”
巫大成只好把银行负责人的原话说了;“不截流回款就算够意思了,再贷什么款,没门!那意思还是担心,像我们这样已经是出问题的企业,就害怕还是以前那样老虎送猪,到后来连本带利没着落,所以不愿意承担再贷款这个责任!”
刘常德沉默了,也许是正在考虑。片刻后说话,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看来只好豁出去了,生产不能停,得想办法!这样吧,我在党校学习认识的一位同学,但也只敢以私人信用偷偷贷上五万,但必须三个月之内全部还上。”
“行啊,三个月,企业的情况不可能还这种糟糕!”
“不过大成,这可是把我身家拼上了啊?到时候还不了,办事的人他自己麻烦就大了!”
巫大成理解他的意思,但企业现在的情况,的确也需要这样的五万,因为连运输的车辆都无法加油上路,他这企业的工作真的就是难以为继。因此,巫大成一边信誓旦旦让老刘放心,同时又难免要求他,想方设法多催一些货款尽快赶回来。
但刘常德的回答却是格外的沮丧;“基本上没有希望,大成!知道是你来,明白企业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所以我才在外面马不停蹄。结果,恐怕还是要让你失望!”
虽然是感激,但巫大成这内心更多的仍然是焦虑,因此他说道;“明白你,也辛苦你了,老刘!不过,杯水车薪不行啊,这样吧,能不能考虑求人家,再拉些产品出去抵押,像这样搞些钱回来?”
“只可能说,试一下吧。当然,很快又得准备这个月的工资,我知道!”电话那边的刘常德,几乎也是无奈的在叹气。
但巫大成却不能只是叹气,因为他是企业负责人,自己上任这头一个月,职工应该的工资都拿不到手,今后这工作还如何开展。于是,几乎焦头烂额的他,只好把相关的管理人员又都找了来。
“外面不是还有业务单位,存在差我们数额不小货款的情况吗,拉出去的产品,资金为什么就收不回来。请大家讨论一下,这里面究竟怎么个问题?”
“问他们啊,一个星期了,很不像话,我这里甚至连一笔像样的回款也没有!”财务科长不满的摇头。
办公室汪主任说道;“所以苟胖子,你不能现在了还呆在家里。按以前的规矩,在发工资之前,得多带些人出去收款回来!”
“不是我不想出去收,”苟科长也不再是以前那种恭维的笑,而是一脸沮丧的解释道;“这款怎么收,刚刚收款了又上门,是你你愿意给吗?再说现在这样忙,你让我怎么脱身!”
“什么怎么脱身,你哪儿又出不了门了?”设备科长愠怒的反诘道。
苟胖子的眼睛瞪得圆地说道;“行啊,你既然有本事,那就来试一下吧?现在是退货挤满了库房,就连生产的成品也找不到地方来安置,可省城里那个开发经营公司,他们全权代理的帝已除草剂除了根本不返钱,反而还拉些洗涤产品的原辅材料,正在源源不断的向我们运来!”
“你怎么搞的,打电话叫他们停嘛!”
也许是总务科长也冷脸的一旁帮腔,供销科长马上涨红了脸,几乎是恼怒的说道;“这可能还要你教吗?告诉你,电话我是打了无数回,对方就是没人接!而且我也早就反映了,因为再这样下去,库房的问题,很有可能我们还得另外打主意!”
这件事苟科长的确反应过,但因为工作组的事,几乎被巫大成几乎忽略了。由于这时候的提出,他难免皱了眉头的问;“产品出问题的情况,难道就没有通知到他们吗?居然还有产品停产,还在供应我们原辅料这种怪事!”
检验科长回答到;“可以说,在第一时间,我们就给他们发出了通报,特别说明相关产品,已经属于暂停生产!”
储运科长却是一脸愤怒的说道;“人家这样的情况,他们居然还发货,其用心也太歹毒了吧!”
苟科长却是无奈的摇头;“社会就这样现实,人往利边行嘛。何况这种事,卫厂长一直在亲自处理,我们的话人家是爱听不听!”
这什么国有企业啊,根本就像任人摆布一般,巫大成想,这心里就像憋着似的闷气。当然,毕竟是前任领导所为,自己可能说三道四影像大家情绪吗。何况现在是讨论,如何解决企业迫在眉睫的资金问题。
“好啦,这个问题还是暂时不谈,我,还有苟和平再电话里直接和他们交涉,产品出麻烦不能生产,得暂停供货。现在的问题是,企业急需要资金,除了货款,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请大家谈一下?”
付总工程师,兰付厂长慢条斯理的说道;“恐怕还得像以往那样,需要尽快抽派一些同志出去收款。不是也有个体零散的私人客户,找他们吧,多少拿一点钱回来,能够解决工资最好。”
供应销售科长苟和平却泛了白眼的反对道;“兰总说的恐怕没有用,因为就在巫厂长来的前两天,才把刚催收回来的资金,打给了要账的包装单位。现在真要是又派人出去,说得不客气,会不会就像别人来我们这里一样,不过浪费差旅费的只是跑空路!”
“那么,苟科长,你还有别的建议吗?”巫大成问道。
“没有,不过我还是觉得,厂长,我们不妨听一听轻舟,马科长有什么好的高见?”苟科长恭顺的声音很轻柔,而且那脸上的笑,居然又像孩子一般的诚恳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