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二十几年来,没有你,我不一样活过来了!”话一脱口而出,艾慕儿才意识说了什么,脸一红,向他望去,李沐恒微微发怔。
艾慕儿退开两步,将钱全抓给他,说:“你的钱,给你哪。”
李沐恒再次挑眉,艾慕儿冷哼一声,将钱全数塞回他的大口袋里,铿锵声不绝,“下次注意哪,现大洋不能这么收的,你那是诲盗诲淫。”
他舒心一笑,向她走一步,抽出手绢为她擦掉嘴角的血迹,表情平和,动作轻柔,艾慕儿先是一怔,立马眼一瞪,用力拍开他的手,担着大木桶走回家。
“一个,二个,三个……”这天晚上,艾慕儿数着今天的劳动果实,许久没进帐的欣喜被冲淡,数来数去只见十三个铜板,二个一碗绝不会收出单数。铿锵一声,艾慕儿灵光一现,尖叫一声,一股脑扑到床上,将脸蛋收进绒毛被里,哀怨道:“遭了,兵没套着,夫人也赔了。”
“慕儿,我耳朵聋了!”一道细小的女声传来,艾慕儿弹跳开来,吓的拍拍胸,“你找死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哦。”
蜷在床脚边的杨玥涵似是呓语,扯了扯嘴角,半响眼皮也未动。她身材瘦小,玲珑细致,鹅蛋脸就一巴掌大,精巧的小鼻子光泽水润,两片小嘴唇轻合着,眉心长着豆点大的美人痔。她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看似精致,让人想捧着。可结果总因为过分小心,摔的四分五裂。
艾慕儿啧啧两声,斩钉截铁说:“玥涵,我若是个男人,我绝对不敢娶你!”
杨玥涵弱不可见的颤抖着,艾慕儿又心疼了,她长叹一声,抱腿在她身边坐起,“不过男人都喜欢你这口,楚楚可怜,说真的,你梨花带雨的模样,我也会心疼哟!”
杨玥涵已然清醒,她坐起身来,与艾慕儿同靠着床背,声音如蚊纳:“呵呵,我在等,过去在等,现在在等,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等来。”艾慕儿凄楚一笑,“这就是你选择的活法。”她不敢苟同,如果分分秒秒为等候活着,人生会错过多少光景。
“呵呵!”杨玥涵自嘲轻笑,“在那里,他也在等我,为我无怨无悔付出,若是如此,在你看来,会不会幸福一些?”“不会!”艾慕儿回答道,杨玥涵无力再挣扎,视她若空气,顾影自怜,凄楚无限的笑着。
艾慕儿从她脸上读出莫名之痛,心生不忍,“好哪,那你看看,是填饱肚子重要,还是等待重要,我去弄饭了。”
“蛋汤来哦!”艾慕儿欢声宣布,只见杨玥涵安静靠躺在床脚,似是哭过,电灯照耀下,湿湿的睫毛颤动,小脸如露珠白而羸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掉。
艾慕儿怔怔看了几秒,本想叫醒她,低眸发现杨玥涵衣襟上有一个血点,她扯开来看,一条细小笔直的刀痕从颈子往胸下蔓延。
伤口虽不深,一片暗红血痂子仍是触目惊心,滚烫的液体渗进眼眶,艾慕儿胡乱一抺,翻箱倒柜找出几粒去痛片,用擀面杖碾碎成末,为杨玥涵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