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躺在床上的柳若冰重新分析了一下自己所处的情况:牡丹在丽春院内已经是老人了,虽然身边依附了一众家伙丽春院的姐妹,但却未必都是真心的,而自己孤单力薄,在控制客人们内的风评上,自然不及牡丹她们。
眼下,自己刚刚被捧上来,虽胜在年轻貌美,可被她们诬陷诽谤为“不尊重客人们,有体味,与老头牌牡丹姐不和”,招来了大量抵制自己的人。
所以,柳若冰这几天没有登台,不仅仅是因为红荷姐没有给自己安排表演的时间,最重要的还是换回自己的声誉,暂时不要出现,引起大家的反感。故而柳若冰最近几天一直都在客人们之中打转,陪好他们,口碑虽有所好转,但成效却还是太慢了,只恐等到大家知道她是被人冤枉时,早已经忘记她这个人了。
于是,柳若冰便又施钱找了一众男人,让他们为自己发声,开始为自己洗掉之前积累下的坏名声。
与此同时,听说在这都城内另一处不久前又新开了一间青楼,名唤“醉生阁”,楼内新引入了一众年纪轻轻,容貌姣好的新人,截流了丽春院内大半的客人。
这可急坏了丽春院内的杨鸨母,气的嘴上起了好大了一个泡,差人去查那楼的背景与身后的靠山后,直吓的不敢轻易乱动。
从前的丽春院是何等的风光啊!这是都城内第一青楼啊!旁边的那些小店,小楼什么怎敢与这里争辉?杨鸨母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一点点的瘪了下去,心情不好,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起很大的火来!
丽春院内虽知道这里目前的情形,大家会没有那么累,却仍是会面对杨鸨母更加严厉的打骂,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时间便只有等,等过一段时间,客人们忘记了这件事;等自己安排的人再散播出去自己的真实形象。
柳若冰终日待在丽春院内已经很长时间了,这里的气氛让她感觉总是压抑的,并且与外面完全相隔了。于是,她便寻了个法子,避开了杨鸨母,甚至也没有通知老丞相,就趁着大家午后休息,一个人凭借着好功夫,偷偷的逃出了丽春院,去往了大杂院。
柳若冰进门时,老人们正在闲聊,孩子们在屋内睡觉,却见小月带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在刺绣,看样子很是辛苦。
小月见了柳若冰一眼,似乎不如以前那般亲热,继续做着手工。可当初她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多么的好啊,怪都怪俩个人现在相处,相见的时间太短,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再完全熟悉彼此了,所以才有了这许多的隔阂。
旁边的女孩子们纷纷围了上来,都对柳若冰带来的一件包裹很是好奇,忙哄乱的给抢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柳若冰也没有多带什么,就只是一些食物与布料罢了,看着孩子开心的跑到了一边,默默的坐到了脸色不好的小月的身边。
“小月,你怎么了?”柳若冰终于开口道,自己反倒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企求大人的原谅。
“哦,没什么啊!”小月噘嘴道,继续穿针引线,繁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见柳若冰也沉默不语的忧伤起来,方答道:“我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啦,又不是因为你,”小月斜眼看了柳若冰一眼,将手中的布料与针线扔到桌子上,又答:“哎,日子真是不好过,我如此辛苦努力的在学习,却还是因为手艺不够熟悉老练,比不得那些从小学起的绣娘,刺的布料根本就没有人去买,没有赚到一两银子不说,还赔上了不少了布料,针线的钱。”
“哦,可是银两不足了,我这里有一些,你拿出去吧,你才学习了多久呀,便如此急于求成!”柳若冰笑着安慰着小月道:“不要放弃,更不要担忧这里的一众老的小的花费,我会尽力帮你的,毕竟是门手艺嘛,我下次来,再带上几个绣有新式花样图案的衣服,给你多看看。等到练的日子久了,掌握的好了,自然便成了。”
虽如此说,柳若冰仍未看出小月有任何心情好转的迹象。小月此刻的情况,柳若冰能够理解,想要养活这么多孤寡病残的老人与孩子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就连柳若冰也是难以做到,只有想些赚钱的手艺,或是好心人的施舍。柳若冰暗叹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弱,只能依靠丞相和客人们的赏银度日,帮不上更多的忙。
“对不起,我现在处境也不好,更何况天下目前这么乱,所以到这里来见你的日子,便更加少了。”柳若冰凑近,伸出手搭了一下小月的肩膀,却见小月没有给任何的回应,便忙收回了手。
“你呀,还是过你的安稳的大小姐的日子吧,我这辈子是没有你的那个命了!”小月朝着柳若冰一眨眼,笑着道:“哼,你来的次数还没有张大人派人来过的次数多呢!”
柳若冰被说的有些脸红,却暗叹这位张大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心地善良又财力雄厚?
小月看着柳若冰的样子,又哈哈的笑了几声,忽然住了嘴,因为她还有一些想要对柳若冰隐瞒的事情。
平常每次来人,张大人都是安排下人过来帮忙的,可前不久,小月好不容易再次看见张大人来大杂院,临走前与自己说话,却是问起柳若冰的情况。
小月答不出来,她也的确不知道柳若冰当初是被那个大户人家收养走的,就连她问起,柳若冰也是死也不肯答,为此,小月还没少跟柳若冰生气呢!
如今,张大人竟然也对她这般感兴趣,小月感到了一丝失落,他们才只见过一面而已啊,他竟还记得她,并打听她的身份。
“哼,什么大户人家嘛!什么好姐妹嘛!遇到了好事,便不会再有难同当了!保密就保密吧,本姑娘还不屑于知道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小月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却不敢说出来,毕竟,她虽然对柳若冰不满,这一大堆着的人,也得靠着柳若冰的施舍生活。
当天晚上,丞相接收到了柳若冰在丽春院内发生的情况,暗暗不为所动,只问所给情报的那人,“二小姐可有采取行动?需要我的帮助吗?”
得到答曰:“请丞相放心,二小姐机敏坚强,采取的行动已初显成效,应该还不劳烦您出手。”遂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