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等到客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红荷姐依照老例子,把大家都聚集起来,开了一个早训。
看起来红荷姐的神情并不怎么好,大概是昨夜捧出的新人不佳,客人们都不大满意的缘故,众多的青楼女子们态度散漫的站在那里,一会儿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互相三两成群的聊着天。
可等柳若冰下来听训的时候,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大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一直盯着柳若冰缓缓的走过来,有可能是昨天受了点化的缘故。
红荷姐自从做了鸨母以后,应有的待遇与重视不比之前高多少,似乎反倒因为组织管理不了这么多人,一个个的与她总是暗地里闹着别扭。如今,更是被柳若冰压了一头,红荷姐心里憋着气,奈何自己年岁已高,出去寻不到如何如意的夫婿,只能在这丽春院内继续得以生活。
“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要说话了!”红荷姐扯着嗓子喊道,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脸。
然后红荷姐便继续简单的总结了一下昨晚的情况,为表现好的,受客人喜欢的新人嘉奖,对其他出了错的青楼女子加以责罚。
正是说着,大门外却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原来是官府里的人,查的啊,还是那件将军的案子,他们一早埋伏了人在这里,得知了柳若冰已经回来了,便立刻赶了过来,得好好的审问一下这个神秘兮兮的青楼女子。
“哟,怎么又是官老爷来了呀!哈哈,您几位今儿个来的可真是早啊!”红荷姐见状,立刻笑嘻嘻的迎了上去,虽然看这几位官老爷的穿戴,表情十分严肃,不像是往日来花天酒地的,但表面上的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见他们没有答话,便继续引诱道:“我这就安排几位到雅间去?再叫上几位新鲜的姑娘?”
“不了。我们是来办案的!”领头的官老爷伸出手一挥,左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耀武扬威的带着身后的几位随从,走进了大厅。
“哦?上次的事不是都已经查过了嘛?我们这丽春院哪有什么本事敢动那将军啊?更何况,将军又不是在我们这里出的事!”红荷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不满。那带头的官老爷与红荷姐也算是老相识了,来过这里多次了。
“哎,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一个人都不能放过,上次审过的,你们这里有一个,最有名的那个花魁,不是不在嘛?已经回来了吧?出来!”那中年男人高声叫喊着。
那柳若冰听了,心里不由得一惊,可是想着眼下自己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出来,他们不过是略有怀疑罢了,自己只需要摆正自己做为一个丽春院内的青楼女子的正常行为即可。
“是叫百合吧?快出来!”那官老爷又叫了一声。
柳若冰从众多的青楼女子们身后走了出来,眉目惊慌的看了一眼那领头之人,忙又闪避,轻声道:“官老爷何须如此疾言厉色?吓死百合了啦!”
那人一抬头,竟见有如此国色天香之美人,娇滴滴的声音更是把自己的骨头都叫酥了,忙道:“哦,没事,不过是奉上头的命令,审一审这里的每一个人罢了。”
柳若冰微笑着看了看那人,心里有了九分的把握,那领头的官老爷又走上了前,然后转过头对鸨母吩咐着要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审问,同时命令的下属再去查一查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红荷姐只得一一照办。
“以前,怎么不常看见你出现在这丽春院里啊?”那官老爷问道。
“嗯,是妈妈保护的好,不与那些寻常青楼女子相同,神秘一点,才能吸引到更多的客人嘛。”柳若冰微笑着喝了一口茶,然后走到那人的面前,同样敬了一杯。
“哦。”那官老爷还不忘接茶的时候,摸了摸柳若冰的手。
柳若冰回了身,打算坐到他的对面去,却又被那人吩咐道:“来,就坐在我的身边就行。”
“是。”柳若冰乖乖的依他的意思坐好,心里却翻了一个白眼,娇嗔道:“难道是百合犯了什么错吗?”
“哦哦哦,当然不是!”那官老爷大手一挥,然后把手放在了柳若冰的腰上。
柳若冰却急忙站了起来,质问道:“那你们还特意的来审我做什么?既不是我那夜服侍了那个将军,而且将军是在离开这里之后才出了事?怎么就能怪罪到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
那官老爷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看着柳若冰生气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慌了,忙劝道:“没有人审你,更不会怀疑你的,只是听了丽春院内很多青楼女子说了很多你来路不明的话,也是想亲眼看看你如何,再来也是看看你知不知道什么线索。”
“哼,大人听了那些美人吃醋嫉妒我的话,便一股脑儿的全当真了,她们自然是巴不得我立刻进了大牢才好的!我也是很晚才知道的这件事,哪里来的线索!”柳若冰气鼓鼓的背对着官老爷道。
“好了,今儿个既已都审了,没事了!哈哈!”那官老爷笑嘻嘻的喝了一口茶,以自己尽有的那点小权力“赦免”了柳若冰,然后又大摇大摆的对柳若冰动起了手。
“大人,请您放尊重一点!”柳若冰忍不住叫道。
“哟?怎么?陪了我还不高兴?”那官老爷继续动起了粗,却再次被柳若冰逃掉。
得再想出个法子,躲掉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才好,柳若冰忙乱中,忽然心生一计,打起了歪主意,撒娇道:“我可不是随便接客人的!若是我强依了大人您,那恐怕接我出去的那位将军可是会生气的!”
“将……将军?哪位将军?”在听到将军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小官立刻神情慌张了起来,若是将军的喜欢之人,那……自己刚才的行为岂不是……吓的连腿都抖了。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士兵的声音,说是发现了新情况。那官老爷立刻便找了这个台阶,惊慌失措于自己刚才的冒犯,对着柳若冰道:“小官不知,姑娘千万可别生气,更不要对将军言语。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便连忙整理衣冠,走了出去。
看着那小官倾倒于权力之下,立刻秒怂的表现,柳若冰为自己开下的这个玩笑感到沾沾自喜,对其大肆的嘲笑了起来,当然,柳若冰以百合的身份还是见过很多大人物的。
那领头的小官走到大厅时,原来是手下的人又发现丽春院内少了几个人,尤其是最近刚刚捧出的那四个。
红荷姐再次以和柳若冰同样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不过,这次却是那小官以“不便多管青楼内部事情”的理由而百般着急的离开了,甚至连红荷姐想要招待弟兄们在这里快活快活,也被那领头小官断然拒绝了,灰溜溜的赶了回去,大概也只有柳若冰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柳若冰走回了大厅之中,继续处理起之前那四人的事情,并叫人把她们从库房里给拖了出来。
“大家都过来吧,同为姐妹一场,可是有的人却偏偏的不够团结,只知道内斗。”柳若冰冷眼的看着周围的一群人,然后命令下人把堵在那四个青楼女子口中的布团拿了出来。
已经一夜的反省与折磨,那女人倒也算开窍,忙态度和蔼,语气微弱的告饶道:“好妹妹,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说的话也都是有口无心的。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柳若冰没有答话,身边的其他的青楼女子们也都纷纷劝和,道都算了吧,为那四个青楼女子求起情来。
可是,其中的二个可是脾气刚烈的主儿,一个怨声怨气的骂起柳若冰的各种不是:“切,不是背地里说了你几句?大家都说了啊,你还能把大家怎么样啊?怪不得被人骂,小气又善妒,不是怕我们几个取代了你吧?”
另一个也是一脸的不服,求着红荷姐道:“妈妈,你可是主管这丽春院内的大事小情的,即使她现在是这里的头牌又怎样?她凭什么越过您,对我们指手画脚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两个人先各打三十个板子,看她们还敢再挑衅我?”柳若冰发起了脾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起这么大的火,可能是自打进入青楼以来的忍让好心性,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吧。
“妈妈,您倒是说句话啊?”那其中的一个女子继续叫嚷着,可红荷姐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站在柳若冰那里。
柳若冰继续道:“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平时你们说的那些话,我就全都忍了,只是,不要太过分了。从今以后,若是谁再敢在背后或是我的面前说关于我的任何事,诋毁侮辱我,她们四个就是日后的下场。”
“你们俩个不服是吧?”柳若冰恶狠狠的看着那两个继续叫嚣的青楼女子,道:“另俩位姐姐和妹妹既然知道错了,也已经被关了一夜,便好好的回去休息吧,你们俩个被打过三十大板之后,我还要再把你们全都卖出去,去做人家的奴婢。”
“从今往后,若是姐姐和妹妹们,有再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的,可以直接来偷偷的告诉我,我自会重重有赏的。”柳若冰说罢,态度又忽然转为温和,忙吩咐了丫头拿过一箱子的翡翠,宝玉手镯。“这里有一些首饰,大家互相分一分吧,也是,我都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未曾好好的谢过大家。”
“哎呦,哪敢啊?谢谢百合姐!”
“谢谢,谢谢百合妹妹啊!哈哈”
“哇,好漂亮的手镯啊!”
柳若冰同样笑了笑,话说自己还真的不太喜欢戴那些手镯,还有因为打斗的时候戴了手镯,不太方便,而自己都被客人送了那么多的手镯,攒了好多,如今就做个顺水人情,给大家分一分吧,恩威并重才是长久之计。除那俩个青楼女子被带了下去外,众人分了分柳若冰给的东西,也就都乐呵的散去了,同时更对柳若冰多了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