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冰一个人在房间东走西走,始终闲不下自己的心,眼下的这些烦心事到底应该如何解决呢?
她设想了许多的事情会发展出的情况,想到越坏越好,大不了就是事情败露,鱼死网破嘛,不知怎的,越是这样想,柳若冰的心里越是被仇恨占据,变的轻松了下来,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焦虑,无论会发生什么,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想到这里,柳若冰偷偷摸摸的往自己的床边去,寻找起了自己精心藏于床下的那把宝剑,它已跟随自己多年,是自己最有力的“保护自己的武器”,打开剑鞘,那把长剑的剑锋在黄昏的阳光下依然冒出寒光。
柳若冰手握着那长剑,把剑穗缠绕在自己的手上,自顾自的舞起来,削掉了一截床榻边上的一根蜡烛。
就在这时,柳若冰似乎听到了门外的一些脚步声,便连忙将自己的宝剑收回剑鞘,藏于床底,大声的朝着门外的身影,喊了句:“谁?”
那身影在门外正打算敲门,却突然里面的柳若冰这么一问,忙惊慌道:“是我。”
“你是谁?”柳若冰重新铺好床铺,背对着门口,一切检查妥当后,高度紧张的问着。
“我啊,潘妈妈。”门外的红荷姐低声道,看来她还是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称呼呢。
柳若冰终于放了下心,都收拾完后,转过头,走向了门口,亲自为红荷姐打开了门,道:“哦,原来是妈妈啊。”
红荷姐满脸通红的走了进屋,甚至没怎么看柳若冰,便独自走到了屋里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态度略有不快的对柳若冰道:“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我问那几个新人,她们不过是偷偷的说了你几句坏话而已,又没有当面挑衅你,你之前可是从来都不会计较这些的,今儿个又何必与她们较劲呢?”
说罢,红荷姐便拿起了桌子边上的一壶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些。
“就是我平时太过的好性,把她们都给惯坏了,都自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是不是?”柳若冰走到红荷姐的身边站住,俯视着红荷姐,道:“以后怕是再也不会了,谁再敢如此挑衅诋毁我,就叫她死去好了!”
红荷姐被柳若冰突如其来的表现给吓了一大跳,就连即将要送到自己嘴边的茶,也立刻放在了桌子上。忙满脸堆笑的安慰道:“是她们不懂事,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你啊消消气,消消气。”
“就是像您这样的妈妈,丽春院里的这些青楼女子们才愈加的放肆起来,互相结成了小团体,互相之间总是勾心斗角,为了那么一点可笑的小利益,哈哈。”柳若冰将红荷姐手边用过的茶杯拿起到空中,然后放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的瓷片四溅,然后道:“红荷姐,别怪我今天不给您留面子,您也该好好的管教管教她们了。”
“是,是。”红荷姐失落的回话,再没有任何的话。这么大年纪了,她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也是头一次如此尴尬与羞愧。她的这个鸨母,不过还是人家的傀儡啊,想到这里,红荷姐难免更加失落起来,随后便打算离开。
“妈妈,听说最近有官府里的人时常来查咱们这里?”柳若冰终于态度温和起来,继续问道。
“嗯,是,只是应该不会查出什么吧,不会影响咱们这里的生意的。”红荷姐道。
“红荷姐,现在的重要可不是咱们丽春院的流水,而是我!”柳若冰呵呵的笑着,心里却苦闷不堪着。
红荷姐隐隐的其实知道柳若冰与东家总头之间的关系,只能默默的听着。
柳若冰:“那官府大慨是多久查一次,听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我?”
“嗯,他们是来查了查咱们这里的人,是为那晚离开咱们这里就被人杀掉的将军,然后就查出了你不在,不过也没说什么。”红荷姐道。
柳若冰:“哦,那您是怎么解释我不在的?”
“我当然只说了是你出门陪客人了。”红荷姐道。
柳若冰:“好了,您回去赶紧准备张罗今晚的事吧!”
红荷姐走后,柳若冰开始准备起了要送给张纪轩的礼物剑穗,所要用的材料,这是柳若冰难得的心静时刻,极为用心,送给别人的东西当然要是最好的,算上今天,做上两天大概就能这个剑穗了,想到三日以后,应该是能完成的。
这时,忽然又有一位小丫头跑来在柳若冰的门外喊到:“百合姐,您今晚是否接客?”
“不,算了。”柳若冰喊着,继续弄着手里的剑穗,极为认真的样子。
“哦,好。”那小丫头又急匆匆的跑掉了。
与此同时,这天,青巧所嫁的刘老将军的儿子——刘温,很晚了却还没有回家,仍在外面闷闷不乐着,与同行的几位密友门客暗暗的商议着什么。
“我老爹算是彻底被那个新进门的小丫头所拿下了,我就那不明白,我爹从前可从不是这样的人啊,年轻时一向出门在外,冷淡我们娘俩在家,怎么,老了,老了,突然没了老伴就不能活了?现在疼那叫青巧的小丫头,简直上了天!呵呵。”刘温与几位好友围坐在一家客栈的里屋,一边吃着,一边双眉紧皱的抱怨着。
众人听了,一时哄笑起来,其中的有一位道:“嗨,令尊年岁都那么大了,想怎么样吧就怎么样吧,刘将军你担这心干嘛?让令尊安度个晚年吧。”
刘温叹了口气道:“就是家父老了,我才是怕他老了糊涂,那小丫头才进门几天啊,对待她,可比要对待我这个儿子还要好呢,真不知道她那小妮子使了什么狐媚之法,在我爹那里吹了什么耳边风。现在,我的正室夫人也不在了,家里的大事小情就全部都交给那个小妮子了!”
“哦?那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啊!”
“当然了,那小丫头还是王丞相的义女,怎么可能是没有两下子的,那可是王老丞相一手调教出来的!”
刘温听了大家的看法,也感慨道:“所以呀,我才难办了,若是普通人家的小丫头,我倒是无所谓了,任老爹怎么疼她,我也可以管教管教,可偏偏上头还有老丞相压着我,加上父亲那么疼她,说不定,那天我就被他们逐出家门了!”
“哈哈,瞧您这话说的!怎么会呢?”
“那小丫头处理那么大的家事,能处理好吗?或许过几天,就因为太过劳累,或是做不来,不做了,放权了呢?”
“呵,做的好着呢!”刘温醋味十足的道。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交给你管,朝廷家务的,你忙的过来吗?”
刘温道:“其实,我啊,还真管不过来,就是不喜欢被这么一个外来的小丫头,比我还小,还是丞相派来的,来管我们家!哪怕是交给我现在的正室夫人,我也放心啊!我都这么大了,还是做不了这个家的主啊!唉!”
“放心了吧,令尊的那个小妻子应该也怀不上孩子了,你只需要慢慢的等,总会熬过去的!”
刘温又喝了一壶闷酒,好在眼下这几个人就是自己的人,自己也只能在他们几个面前诉苦了,以解心里的烦闷。但面对家里的情况,竟然没有一人能帮助自己想出个办法,还是十分失落与懊恼的。
不过刘温还是会错了意,第二天,便有其中的一个人主动找到了他,以得解脱之法。
“将军,我是为了告诉您解脱之法的。”
刘温:“哦?快说来听听!那丫头可是丞相的义女,记得别伤了老丞相那头的面子。”
“放心,放心,呵呵,我保证绝对不会的。”那人贼眉鼠眼的,留着小胡子,呵呵的笑着。
“你看不上令尊娶了一个如此年纪小的丫头,那丫头未必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的父亲的,此年纪,正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时候,一旦若是她一个不小心与旁边的年轻的英俊男子偷了情,又被众人当场抓住了话,将军,那她的地位还能保住了吗?恐怕就连令尊也会对她大动肝火的吧!而出了这档子丢人事,那丞相一定会极为不好意思的,不会出手再说什么的,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将军您处置了?”
刘温听了,愤怒的疑惑道:“好办法!可是您怎么知道青巧她偷了情,那情夫是谁?我现在就去抓他!”
那人道:“嗨,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如果没有条件的话,就人为的创造出了一个条件嘛。”
刘温:“哈哈,果然还是你小子有头脑!好办法!好办法!哈哈,若是有效,我定重重赏你,赏你啊!”
“那多谢将军了,嘿嘿!哦,将军若是找,也得找一个年轻俊俏,招女人喜欢的男子,如此,鱼儿才能尽快尽快上钩啊!”
刘温:“哈哈,我懂,我懂。”
等到刘温将军回府时,一改了从前一贯的垂头丧气,反而精神抖擞了起来,就连青巧再见到他时,都察觉出了不同。
甚至青巧都在心里暗暗的琢磨着这个刘温今晚看她的眼神怎么都和往日不太一样了啊?表面上却仍故作淡定。“他的眼神中带有一种莫名的审视与敌意的感觉,难道是知道了是我害了他的夫人?不会啊,当初交代做那些事的那些仆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自己投的那个东西,是毒,更何况,自己要就找各种理由,重金把他们打发走了啊。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没什么事。”
于是,青巧态度暧昧的回了刘温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