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人还真是不好做呀,帮助别人,却没想到,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柳若冰一边跑,一边回忆起自己之前的那些“傻傻”的正义,只恨不能将这些“小鬼”赶快一网打尽。
“你们,你们快点给我追啊!”
一时间,街上闹的是人仰马翻,这是柳若冰也不愿看到的啊,若是丞相知道自己这次出来,又惹了乱子,定是不会轻饶了自己的。
柳若冰懊悔不已,只听到那恶霸大声的叫喊着,声音也越来越小,怕是已经累了吧,再回头察看时,却仍有几个下手再狂追着自己。
“如此,也不是个办法呀?自己得赶快抽身才好!”
柳若冰虽知道往人群中跑,隐蔽性会更好,但是惊扰到人群就不好了,为此,柳若冰只躲到越来越偏僻的地方去了。
柳若冰喘息未定,忽发觉不远的天空之中似乎打了几个响雷,再回头一看,仍剩下几位狂徒仍不舍的追逐着自己。
正慌忙的想着对策时,横向却突然冲出一位骑着骏马的男子,因周围偏僻人少,显的格外的引人注意。再仔细一瞧,柳若冰才大忽惊讶的发现,那马背上的男子不就是之前在大杂院内所遇到的张纪轩,张大人!
“他是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吧?”
北陵王陈煌此时恰好也在此处悠闲的观着景,看人们的热闹祈福,却突然发现柳若冰急匆匆的向自己跑来,其身后还多了几个男子在追她,便立刻警觉了起来。
“张大人!”柳若冰神情欣喜,又略有羞怯的喊着陈煌告诉给她的“伪名”,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陈煌也看出了事情的紧急,便立刻停下,在柳若冰接近自己的关键时候,拉她上了马。
“可有我能帮助到姑娘的地方?”陈煌关切的问起缘由。
“不不,只求您可以帮我尽快的逃离这里,甩开后面的那些人就行了!”柳若冰气息未平,直喘息着恳求道,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哦,好吧,那你可抓紧了!”
陈煌默默的答应着,心中也实属是意外,他也从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再遇见她,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在还没有搞清楚任何状况的情况下,便带着柳若冰朝着那些男人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这时,天空之中已朦朦下起几滴雨点,那恶霸的下手们几乎是追到了完全出了城之地方才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们哪里追的过马匹呢,恰巧又下了雨,便只好慌忙回去了。
而此时,陈煌已经带着柳若冰骑着骏马,逃到城郊树林的深处了,可偏偏这雨是越下越大,两个人的衣服早已被打湿了。
见那些人已经逃开了,柳若冰忽想起这林中是有一处破旧的老庙的,那些年,自己和妹妹最小最苦的时候,曾在那处破庙住过一段时间,于是,便向陈煌提了议,两个人决定先逃到那处老庙里,避一会儿雨。
“张大人,我记得前面有一座废旧的古庙,我们可以先到那里去避避雨。”若冰在雨水的冲刷下,焦急的说着。
两个遂策马来到了柳若冰所提的那处地方,好在并不远,这座古庙长年未修,也早已经没有了什么香火,屋内到处横着木头,柴火,不少地方还连着蜘蛛网,漏着雨水。虽破旧不堪,倒也能挡着风雨。
陈煌一面打算利用庙里的这些废旧的干木头生火烘干衣裳,一面打量着柳若冰闲聊几句:“真是好巧啊!竟然这样遇见了你,不过,那几个男人为何如此紧追你啊?”
柳若冰稍停顿了一下,给陈煌讲起了自己是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痛扁那些恶霸的故事来。
陈煌笑着,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更加神秘起来,道:“若冰姑娘竟有如此的勇气,武功更是不凡啊!”
柳若冰看着陈煌已生起的火苗,羡慕钦佩道:“你竟有生火的本领。”
“在野外生活的惯了,生火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的。”陈煌答道。
“竟然忘记了谢谢大人,这次多亏了您出手相救,可是我却拖累了您,与我一起被淋湿。”
柳若冰说着,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又极为不好意思起来。
柳若冰心里纳罕着:“自己实在是太糟糕了,各种麻烦了张大人不提,还在他的面前出尽了各种丑态。”再回想着自己刚才被人追的狼狈样子,和此刻头发混乱,身上湿漉漉的自己,柳若冰真是恨不能赶紧钻到地下面去,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这样失态过。
陈煌似乎看出柳若冰此刻的窘迫,也不多看她,只浅浅的笑着,安慰道:“不会啊,我张某竟然能够有辛帮助一位这样具有侠肝义胆的女子,也算是我积德作福啊!哈哈。”
陈煌笑的很爽朗大气,这反而让柳若冰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才好了。
“张大人,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我,帮助我呢?万一,如果我是一个坏人……还是在这样的凶险情况下。”柳若冰不自信的询问着对方,打趣道,同时,也想看看眼前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这是柳若冰在除了丽春院之外的地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平等的交流。
“嗯,感觉吧。”陈煌盯着柳若冰的眼睛道。
“感觉?”柳若冰疑问着,似乎觉得陈煌是如此的不靠谱。
“哈哈,我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识过了不少的人,所以,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我一打眼,便也可看出个大其慨来。”陈煌仍生着火,继续答着:“所以,我这个人还是挺相信感觉的。尤其……是看一个人的眼睛,便可知道他的善恶。”
“哦?这么神奇啊!”柳若冰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所以,大人在看到我的时候,可都看出了些什么呀?”
陈煌许久没有回话,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柳若冰,转而继续添些木头,吹着火苗,道:“张某若说的不对,姑娘就全当个笑话吧,哈哈。”
“好,大人快说吧!”柳若冰十分好奇的想要知道答案。“到底,别人都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
“嗯,看姑娘的眼睛,便可知姑娘绝非是什么恶人,明亮而清澈,原是善良机敏之人,但眉眼闪烁,行为举止之间,总觉得好似,好似一只‘受了惊的鸟儿’!”
“受了惊的鸟儿吗?”柳若冰在心里纳罕道,一时没有了回应。
“张某说的都是玩笑话,姑娘权且当个玩笑之言吧,”陈煌笑着,继续含情脉脉的看着柳若冰,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干柴,道:“请若冰姑娘烘烘湿漉的衣服吧,火已经生好了。”
“哦哦,不了。”柳若冰慌张的答道,明显还没有从陈煌之前的话中走出来,不好意思的说着:“还是请大人先来吧!”
“哦,我是无妨的,还是姑娘先请吧,不然湿衣服穿的久了,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言语间,陈煌的行为举止,对待柳若冰是那样的温柔体贴,还未等柳若冰再次开口拒绝,便知听其继续说道:“那张某就先出去,在屋檐下站一会儿了,姑娘只管放心烘干衣服就好。”
说罢,陈煌便立刻开门走了出去。
柳若冰感慨着他的好,又暗叹其识人的本领,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躲掉他的眼睛似的,“受了惊的鸟儿?他是那样的了解自己?”的确,自己总是心怀仇恨,更是常常担心受怕,从未过上一天的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
脱下衣服,烘干过后,柳若冰便立刻叫了陈煌进门,并自觉的要走出门外,却被陈煌一把拦住。
“外面雨下的还大呢,你刚刚烘干衣服,怎么能再出去呢!”陈煌认真的说着。
“可是……你也得烘干衣服啊!”柳若冰傻傻的答道,心里满是愧疚。
“哦,那你也留在屋子里就好了嘛!”
“什么?”
“我又不会害怕你看!何况,你可以转过头去嘛!”
在陈煌脱掉衣服,在火堆边上烘干自己的衣服时,柳若冰就一直尴尬的背对着陈煌,一动也不动,始终不好回过头去。在陈煌的面前,柳若冰只觉得自己终于又找回了最初的那个自己,这种单纯青涩的美好感觉,显的是那样的“可爱”。
而“张纪轩”人还真的是很好的,一直都在为自己考虑,他也没有任何如其他在丽春院内的男人们那般的龌龊猥琐,为人君子。
等到柳若冰,陈煌两个人相继烘干了衣服后,柳若冰终于不用再背对着陈煌不知所措,而是望着远处已经黑透了的天,绝望的感慨着这雨究竟是何时才能停下来啊?
“这些日子,各地方都干旱了许久,这场大雨来的越算是及时痛快啊!”火堆边上,陈煌倒是看的开,怡然自乐的说着。明亮的火焰映衬着他那明眸俊俏的脸,倒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柳若冰看着他,没有答话,老庙里已经黑漆漆一切,四周显得很是恐怖幽深,只有那处火堆还在照着亮。柳若冰从门口处回来,坐到了陈煌的对面。
“这场大雨不知是要下到何时了,我们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陈煌望了望窗外,向柳若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