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警告。
在纵情享受肉体上的欢愉之后,柳若冰也渐渐的从最开始的畅快兴奋转变为内心上无尽的空虚与寂寞。女人与男人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女人是很难把爱与性彻底的分隔开的,在那段没有爱,只为了放纵自己的情欲的日子里,无论是自己爱上对方,还是对方爱上了自己,无非是徒添苦恼与悲伤罢了,那只会成为这场“快乐”源泉的枷锁与牢笼。
最可怕的地方还在于,柳若冰渐渐发现,自己本来是想要“翻身做主人”,以优越的态度去挑选男人的,却不成想,那些男人们却越发因为自己的“免费”而轻视自己,诋毁自己,至于他们这些“被自己挑选”的“可怜”男子还是秉着一副天然的性别优势,再次站上了高位。
柳若冰累了,也乏了,那些“自以为是”的追求着男女平等的思想,在现实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自己的放纵与主动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放荡与低贱。细细想来,自己还真是可笑,可是自己的那些所做所为不也是那些男人们正在做的事情吗?怎么到自己这里,反而会被他们耻笑?
终其原因,不过还是因为自己是女儿之身罢了,在这样的朝代氛围下,一个女儿就是要永远依靠男人的,而要依靠男人,就必须要忍受这些男人们的无谓要求。
呵呵,“自己还在看不起那些男人,其实,那些男人们也从来就未曾看的起自己!”柳若冰心里暗暗的叹着气,不过她却并不痛恨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的身份,老实说,女人在某一方面还是可以受到那些特殊的“照顾”的,就比如,因为爱情,那些男人是需要费尽心力来不断讨好女人的,而女人就不需要去在外面吃苦拼搏。就好似现在,自己以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能受到众人的喜欢与追求,从他们那里可是赚到了不少的银两呢。最重要的是,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靠着美女子的身份,这让柳若冰更加容易的去接近那些自己的“敌人”!
放纵了这些时日,柳若冰终于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结果而告终,她虽痛恨自己是不够自重自爱的,但却也并未后悔于此事。这是柳若冰向来如此的个性,既然当初是自己主动去想要做的事情,那么它的后果也一定要由自己来承担。
再之最近丽春院内竟有底层的青楼女人害上了花柳病,这倒让柳若冰也害怕了起来,加上老丞相最近并未交代给柳若冰什么事情,所以若冰还是决定自己先回到丞相府内休息调养一段时日,静静心。
回到府里时,才听说了最近老丞相曾与北陵王陈煌两个人私下里会过一次面,还商议起了“扶助贫苦百姓”的事情,至于具体细节,那柳若冰便也不再清楚了,总归,还算的上是一件好事吧。
这些年来,柳若冰虽默默帮助大杂院,但每当自己向老丞相说起这事的时候,丞相都是满口正义的答应着,又曰是国库紧张,或是柳若冰不该管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眼看着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困难,有了“将反”之心,他们这些达官显贵怕位子不保,才想起假模假样的施舍起来,柳若冰对此倒也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只这样想着,并希望老丞相能够早日让自己见到这个北陵王,再快一点的除掉当今的这个狗皇帝。
又有身边的丫鬟对起自己说了赵千雪的事情来,直到这时,柳若冰才突然察觉出来,“我道是回来这几日,怎么不见千雪在府里闹腾呢,原是这样的事啊!”柳若冰想起当年她的飞扬跋扈之资,如此这个下场,也算的上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人虽不能为他人着想,但总不要太过分才好。
有是一日,柳若冰正在院子里乘凉,偏偏却有遇见了那个游手好闲的王庭礼,柳若冰虽有心避让,可是想躲便能躲,那般容易的事吗?
原来,这王庭礼一早便盯上了柳若冰,至于上回的事,柳若冰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没想到,他却如此的纠缠不放,没了赵千雪在他的身旁纠缠腻歪,行为也愈加的轻浮急躁了起来。
“哎呦,我的若冰妹妹哎,怎么隔了这些日子才回来呀?”凉亭内,王庭礼还是把柳若冰逼到了一个角落处。
柳若冰避闪不开,只好冷着脸“嗯嗯”的答应着,心里却一直默默的防备着,她原知他是骄傲与没型的,再加上他是丞相的儿子,是没有人敢拿他怎么办的。
“干嘛朝我摆出这样一副臭脸啊!”王庭礼吼着,一面却又重新笑盈盈的凑到柳若冰的面前,道:“妹妹在青楼可想哥哥了?哥哥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呢,只是碍于我这身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柳若冰急匆匆的答着,迈出脚步,打算尽快抽身。
“哎,你急什么嘛!”王公子轻轻一斜身子,就拦住了柳若冰的路,并把柳若冰再次逼到后面的柱子上,言语轻佻的讲着:“你都身影这么难寻,都急着哥哥了,咱们今天可得好好续一续旧,好不好啊?”
柳若冰轻轻冷笑,看着王公子的眼睛,直接道:“不好。”并顺势把王庭礼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给拿了下去。
“呦呵,怎么个意思啊!”王庭礼见柳若冰似乎一点也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顿时浑身上下激起一阵羞愧难当之情,继续推搡着柳若冰道:“别给脸不要脸了啊!你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还是我们家里养大的,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柳若冰没有答话,只冷冷的看着王庭礼,见过了那么多男人后,她也知道这种“狗皮膏药”似的烂男人是自己能要远离就要远离的,越是与他吵,情况只会越来越糟,还不如这样的冷淡对他。
柳若冰越是不说话,王庭礼越是狂躁起来,大喊大嚷着,说尽了一切让人不忍卒听的言论:“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好姑娘吗?在你大爷我面前演的什么清纯贞洁!谁不知道你在丽春院内做事,服侍了多少男人?你个脏货!烂货!啊?究竟是被多少男人玩过了啊?骚货,来啊,在那些男人面前都是怎么发骚的?给爷看看啊!不知道还有人要你么,贱的跟屎一样,哈哈哈哈哈哈,下贱的东西,爷找你,是看的起你!”
到了最后,王公子一直不敢动手动脚,也不过是碍于柳若冰从小而练的功夫吧,王庭礼怎么打的过柳若冰呢,毕竟柳若冰可是老丞相精心培养的女刺客。
可是,这一次,柳若冰却没有再如之前一般的继续忍受王庭礼的辱骂,这样的侮辱,已经让柳若冰再也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怒火,而是直接回了嘴,道:“你才是个烂人!你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儿每天不做什么正事,就只知道勾搭各色姑娘,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千雪还在做月子休养,你到这里是哪里来的优越感?你都高贵之处不过是有一个高贵的爹和娘罢了,你……”
柳若冰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因为嘴拙,始终想不出一句又脏又狠,直戳人心的恶毒之言。论骂人,柳若冰哪里比的过王庭礼的嗓音大,态度凶,花样多。
几番争吵下来,推推搡搡之间,王庭礼终自己不敢有什么大的举措,便又叫了几个下人困住柳若冰,柳若冰打斗解脱之余,直接赏了王公子一个巴掌。
而王庭礼被柳若冰打了一耳光的场景却不偏不倚的,恰好就被问询赶来的王丞相给抓了一个正着。
起初,下人来向丞相汇报事情的时候,老丞相并未将其看做什么大事,可眼下,竟然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自己培养的一个“棋子”处受了委屈,难免心里也气愤痛恨起柳若冰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丞相怒吼着。
见匆匆赶来的老丞相突然撞见,且发了话,一时间,刚才还在打斗中的柳若冰,王庭礼和身边两个下人立刻便住了手。
“爹啊,你可来了……”王庭礼站在一旁,急于向老爹说明自己的委屈之处,可老丞相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的那点心思,定是又来沾花惹草,老丞相虽气,但见自己的儿子竟被别人教训了,难免心中不爽,又不好发泄出来,连连摆手道:“住嘴吧,你!”随后,又白白的瞥了一眼衣衫被扯的有些凌乱的柳若冰。
柳若冰并没有张嘴答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王庭礼即是丞相的儿子,他定然是会护着他的,可是柳若冰心里还是不服,一切只等丞相的定夺。
“若冰啊,怎么了?没受什么委屈吧?”老丞相忽然语气温柔的朝着柳若冰问道。
这实在是出乎柳若冰的资料,怎么会?丞相难道不追究自己动手打了王庭礼吗?丞相一向可是那样惯着他的?恍惚了许久,柳若冰连忙结巴的答着:“哦,没,没。”
“哦哦,那就好。”老丞相道。
“爹?”王庭礼上扬着声调,的确,他也很难想象,自己的亲爹怎么忽然之间,偏袒起一个外人来。
“爹什么爹?你这小畜生!还不快给你的妹妹赔礼?”老丞相看向王庭礼时,却是满脸的怒火与严肃。
“混蛋东西,跟我过来!看来老子是再不教训教训你,怕是不行了?”王庭礼还未等赔完礼,就只得听从老丞相的命令,随自己的老爹而去了。其实,即使给王庭礼足够的时间去向柳若冰赔礼,他又哪里肯真的放下自己的姿态呢?老丞相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