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药师很长时间的救治,赵千雪终于没有了大碍,睁开了眼,面色却一如刚才那般的死寂。
与此同时,赵母却仍被安置在隔壁的房间躺下,还没有醒过来。赵父嘱咐众人离开,一个人独自的默默地陪着自己的女儿,可赵千雪的心里还有着气,一时没有理父亲,而是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赵父见赵千雪无恙,眼下又见她这般不理自己,便自动的退出了房间,去看望自己的夫人,因怕赵千雪担心,也就没有告诉她,他母亲昏倒的事。临走前,还命令着赵千雪身边的丫鬟要听赵千雪的话,好好的照顾好她。
恐怕连王丞相也不会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经人左传右传的,传到了此时身在刘老将军府内的青巧的耳朵里,实际上,自打青巧出嫁以后,仗着夫家的势力有了一点小钱小势后,她就一直派人打探着丞相府内赵千雪的状况,注意着她的行踪。
“夫人,老将军那边,已经午睡起来了!”房门外,一个比青巧还大几岁的丫鬟走进来,通知着自己。
“哦。”青巧瞥了一个眼神,示意那位密探离开,便独自回到了刘老将军的房内,亲自主动的服侍起刘老将军来,目前,刘老将军已经是青巧生活的全部的依靠了,第一次在刘老将军的身上体会到“爱”的青巧,倒也十分愿意尽心尽力,体贴入微的照顾好刘老将军的日常生活。
“夫人,这些小事就由的那些丫鬟下人做吧!”刘老将军看见青巧围着自己的身边,忙前忙后起来,难免有些心疼。
“无妨,我已经做惯了的!”青巧轻轻笑着,态度恭敬而顺从,“将军一会儿打算做些什么呢?我陪您出去晒晒太阳,通通风儿,总待在屋子里总过太闷了,现在外面应该没有如中午般热了!”
“好啊!你定吧!”刘老将军哈哈笑着,看青巧的眼神中尽是温和与疼爱,“由你细心照料着,总比的过她人去。”
“你们几个,掺好将军,我们到外面的凉亭处,看看风景。”青巧一扭头,朝着下人吩咐着。
此时的时节刚过了大暑,就连迎面吹来的风儿拂过脸上,都是暖暖的,看着满院子的青翠欲滴,刘老将军的心里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畅快过了,年纪大了,总是懒懒的不愿动,在有了青巧后,自己的生活就显得年轻活份儿了许多。
闲谈了一会儿,又吃了些瓜货后,刘老将军忽问起青巧管家之事,可还顺心。
青巧答:“有其他的年纪大的媳妇儿帮着,我只默默的学着。”忽又涨红了脸,“我知道自己年纪小,恐怕难以服众,将军怎么会如此信任于我?”便忙的低下了头。
“你细心懂事,做事踏实又有分寸,更何况因为你是我的正室夫人啊!”刘老将军默默的笑着,看着青巧那副害羞的样子,心里就像被她暖化儿了一般,爱惜不已。
青巧没有回答,正要打算说起自己一定会努力管理好家里的这些琐事,不让他忧心,却又听到刘老将军忽然说起:“我年纪大了,而你的年纪还小,还有大把的人生与时间,若是有一天我突然就逝了,那你可就得自己保护好你自己了啊!或到那时,你也可以再另寻个好的男孩吧!”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青巧心头一惊,感慨着刘老将军为何突然如此说,难道是自己哪里做的错了?又是哪里说的不对了?忙眼中含泪,道:“将军如此说,怕是恼了青巧不成?”
说到这处,刘老将军也眼眶含着泪,真的不知是怎么了,年纪大了,情绪倒也容易这么激动了起来,刘老将军苦恼这这件事,却仍口吻温和的道:“哈哈,傻孩子,我这是在为你打算呢!”
“将军别如此说,青巧福薄,好在得老天可怜,遇见了您,您若是逝了,那我……”话还没说完,青巧便大哭了起来,吓的刘老将军赶紧拉过了青巧,抱在身边,耐心的安慰起来,为她擦干眼泪。
刘老将军道:“好了,好了,不提了,你瞧你!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就当真哭了起来,何况我还没……”
“呜呜呜呜呜!”话没说完,青巧哭的愈发了大声了起来,直堵住了刘老将军的嘴,不许他再说,刘老将军见眼前的青巧,也是哭笑不得起来,女孩子嘛,总是更早熟一些,而且,刘老将军更心疼这样懂事又可怜的女孩儿。
或者是被凉亭这边的大哭的声音所吸引,一位刘温的小妾闻声赶来,遥遥的却见是刘老将军正在哄哭泣着的青巧。
“呦,爹,您们这是在玩什么呢?怎的把刚入门的青巧,惹成了这个样子?”那小妾入门有些年头了,与刘温的年岁仿佛,因为人热情嘴甜,倒也挺招老爷子的喜欢,故随便的一些,少了几分害怕的恭敬,不知所以,笑着打趣道。
青巧见是有人了,也不再好意思哭泣,便停了声音,但眼睛却是红红的,还不断的抽泣着鼻涕,连忙转过了身。
“没什么!你刚才怎么称呼的她啊?”刘老将军突然沉下了脸,对那小妾说着。
“我……”那小妾自以为失了嘴,便打算去青巧那里问起原因:“青巧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没事吧?”
“青巧也是你该叫的吗?”刘老将军突然瞪起了眼睛。
“爹啊,这……”虽说按辈分的确如此,但那小妾仗着自己的岁数比青巧大了许多,却实在不好叫出口,故而平时也就是直呼其名了,没想到,爹爹突然当起了真儿。
“她是我的夫人,你该叫她‘娘’的,这么点规矩也不懂吗?”刘老将军继续训斥道。
“是,媳妇儿知道了。”那小妾知道自己今个儿就不该惹此事的,便连忙住了嘴。
青巧也没有理她,就羞愧难当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似乎所有的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消息来源与密探,可柳若冰却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复仇”的状态。全然不知丞相府里赵千雪的事,这几天,柳若冰在脑海里的想的就是——如何顺利的除掉王丞相吩咐给自己除掉的那个郝建业。
夏日的天色总是黑的很晚,这日,郝建业照常躲避开家里的其他人,来到丽春院内玩乐躲烦,半夜回去时,行至一处小路上,一向谨慎的郝将军还是注意紧紧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的那个人影。
方回头时,只见一个黑影已经离自己只有三五米的距离,正朝着自己轻声走来。
“什么人?”郝将军转过身,发了话,手腕已经伸向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拥有一身的好武艺的他,自然是没什么怕的,只是十分疑惑,是什么人会来跟踪自己,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该死,还是被他发现了。”柳若冰垂着头,把自己头上的那顶纱帽丢到一旁,现了身。面带笑意着,走向了郝建业。
此时,借着暗淡的月光,郝将军才终于看清那黑影的模样,倒也放松了一丝警惕,笑道:“哦,这不是丽春院内有名的百合姑娘吗?怎么能离开那里,还敢悄悄的跟在我的身后?”
“小女子素来害怕天黑,所以总是得找个人来陪我!”柳若冰轻轻的笑着,也不正面回他的话。
“这是什么话?”郝建业疑惑着,大声的问着,却忽然柳若冰背后的那柄在月光下变得闪着寒光的长剑,顿时一惊,便又平静而不屑盯着柳若冰的眼睛的道:“别藏了,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跟着我?”
柳若冰同样眼神轻佻的答道:“不过是完成任务罢了,我并不想与你废话,原来本想着从背后偷袭,直接杀的个迅速利落的,却不想,竟被你发现了!”柳若冰呵呵的笑了起来,继续道:“如此,那我们便正面对决吧!”
说罢,便是抽出长剑,脚步轻缓的冲到郝建业的面前,向他的胸膛刺去……
“哈哈,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你一个青楼女子,也敢与我堂堂四品将军决斗?你有什么能耐?”郝建业紧张的一个闪躲,赶紧从自己的腰间,将自己的佩刀抽了出来,对着柳若冰的背后砍去,可刚一用力才发现,自己的胸前已经被她的剑划过了一个好长的口子。
“妈的,臭娘们儿!”郝将军立刻警觉了起来,受此大辱,自愧于自己丢了一个男人的面子,便张嘴大骂道:“我今日定要宰了你!”
柳若冰并未说话,只与郝建业一连斗了好几个回合,那郝将军虽每每落败下来,却一直没有给柳若冰一个直接切中他的要害的机会。
“她的行动好快啊!若不是多年的习武积累,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武艺!”郝将军得了一个让人喘息的机会,自己想逃,却一直被柳若冰穷追不舍,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非要置自己之死地不可?可她为什么要潜伏于一个青楼内呢?”
柳若冰看出了他的心虚,便借着他的力,反作用在其身,立刻将郝建业击倒在地上,一柄长剑直直的对准了他的心口,这郝建业浑身伤口,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反击能力,只好告饶道:“女侠饶命!咳咳,我郝某与女侠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竟非死不可?”
而这,郝将军大概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就凭你对丞相不从,成了我们斗倒狗皇帝的阻碍!”柳若冰心里暗暗的想着,却没有说出口,连忙趁着一时的狠劲儿,直接出剑,要了他的性命。
在确认郝建业已经死了之后,柳若冰倒也给足了他的面子,不仅将他的衣服,佩刀整理好,还帮他合了眼,然后才收了自己的东西,回了丽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