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脑袋昏昏胀胀的,我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人,大声疾呼:“乾,你在哪里?”
“心宜,我在这。”承乾那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承乾憔悴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
我欣喜的抓住他的手,轻声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承乾轻抚着我的发丝,温存的气息吐在了我的面颊上。“心宜,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是扬州军的中军大帐,薛德仁正在清点兵士,估计不久就要和陈氏父子决一死战了。”
我微闭着双目,承乾特有的浓烈麝香让我欲仙欲醉。呼,一股瑟瑟的清风从营帐外传来,纥干承基迎面阔步走来。他黝黑的面庞早已洗得清静,早已没有昨日血肉模糊时的狰狞样子。
“妹子,怎么样了。还好昨日那支箭没有毒。我让老刀看过了,你的伤并未伤到要害,估计将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了。”纥干承基说这话时就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大哥哥。
我微坐起身,冲纥干承基微微一笑:“大哥,昨天还得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承乾。”
纥干承基一耸肩,淡淡说道:“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妹子,我不保护你,那还算是哥哥吗?”
承乾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纥干承基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臂膀:“承基,无论如何得谢谢你。还有,扬州能派来援军也得感谢你。这下,我欠你两个人情了。”
纥干承基苦笑一声:“怎么您也和心宜一样了。既然纥干答应为殿下做事,那纥干这条命就是您的了,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咳,那个,我能进来吗?”贺兰楚石现在出现确实像个十万瓦的大灯泡。
“薛德仁我已经找过了,他说现在如果出战,我们的胜算有七成。”贺兰楚石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没有经过昨天的生死大逃亡。
“嗯,现在他们肯定希望出城一战,利用他们的急切心理,我们可以诱其深入,再活捉陈氏父子。”纥干承基也在一旁分析道。
“而且我们没有粮饷的供应,必须速战速决。”贺兰楚石适时地补充道。
承乾思考了片刻,恢复了那熟悉的上位者的语气“贺兰楚石,我们今晚派一支先锋军前去诱敌。上边的旗帜绣上东宫的标志,我就不信陈氏父子不动心。另外,让黑鹰各部准备一下,等余杭府兵深入我军,让他们活捉陈氏父子。最后,派人把那个疏竹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有谁敢背叛我。”
贺兰楚石领命下去安排了,承乾长舒一口气,转过头来,轻声对我说:“心宜,等这场叛乱结束后,我一定要亲手砍下陈雨轩的脑袋,替你出气。”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啊,就知道意气用事,还是得按规章办事。哪有当朝太子当刽子手的。你就不怕朝中那些谏官弹劾你啊。真是个孩子。”
承乾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好吧。等刑部的文书下来也就是十几天的事,就让这帮混蛋多活几天吧。”
“对了,承乾。这次多亏了扬州的援军。这五弟可是功不可没啊。”
承乾玩弄着腰间的龙纹玉佩,轻声说道:“是啊,真是患难见真情。五弟从小跟我交好,但皇家的事又有几分是真的呢。这次若是五弟倒戈,那我们是必死无疑。哎,这些弟弟里,真心跟我好的也就雉奴和五弟。雉奴还是个孩子,也就是五弟能帮上我一些忙啊。”
我看着他一脸愁容,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承乾,好好休息,今晚还有硬仗呢。你不会错过的对吧?”
承乾将我抱起到大床边,缓缓将我放下:“当然。”
随即屋内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不时地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