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在盛怒之下给李恪定了个意图谋反的罪名。虽然对李恪的行为很是痛恨,但毕竟父子一场,李二陛下最终留了李恪一命。
十二月七日,一个寒风刺骨的早晨。李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坐在囚车上。
承乾早就拉着我来到承天门,特地给李恪送行。
承乾见到李恪穿着一件薄素衣,有些辛酸。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了李恪的身上。
押解李恪的正是李靖的孙儿李肃。他见状连忙开口劝道:“太子殿下,这里风大,您还是…”还不等李肃说完,承乾就打断了:“肃兄,我想跟三弟说些话,麻烦肃兄行个方便。”
那李肃好歹也是名将之后,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见承乾态度坚决,也就不再阻挠:“那下官就替殿下把风,不过时间不要太长。”
承乾朝李肃点了点头算是致谢。
“三弟,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但大哥心里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兄弟。现在你就要去黔州了。那地方阴湿,多瘴气。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放心,等父皇气消了我一定求他将你召回长安。”承乾轻声道。
李恪阴冷的一笑,嘴角不自然的抽动着:“大哥,你来这是看我的笑话的吗?我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再回来能如何?再者说了,你会好心的让我回来?只怕你是希望我暴死在黔州吧!你放心,既然我输了我就认命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得好好提防幕后真正的主谋,不然你会比我的下场更惨。”
承乾先是一愣,随即长叹一声:“三弟啊,其实大哥也不愿意相信是你干的。但事到如今即便你是冤枉的父皇也不会改变主意了。不过,大哥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让你衣食无忧的活着的。”
李恪大笑一声:“衣食无忧。呵呵,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还谈什么衣食无忧。换作是你,你会开心吗?”
承乾陷入了沉默,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阔步上前,朗声道:“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就没有你自己的原因?若不是你之前和承乾争强斗狠,谁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真是可悲!”
李恪转过头看了看我:“大嫂,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自从你嫁给大哥之后,大哥就变得越来越优秀。想必这其中有你的功劳。只是,你注定不会明白身为一个皇子的无奈。你认为我就那么的想争想斗吗?如果我不斗我就会被别人吃掉。皇宫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会将所有弱者埋葬!”
我的心一颤,是啊。在皇宫中根本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你若是忍让,留给你的只能是死亡。想必李恪也是很无奈的吧。
“呵呵,既然我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也就不再怕什么了。其实父皇的每一个皇子都不简单。又有谁甘于居于人下呢?先是四弟再是我,都输给了大哥。但他们还会前赴后继的踏上这条路。不为别的,就为了太极宫那个位置。如果你不把他们都杀光,你们就永远不能安心!”
我已再说不出什么了,对于这样的评论我不好否认。
李恪幽怨的看着我,让人生出无尽感慨。
“太子殿下,我们真的得出发了。”李肃恭声道。
承乾摆了摆手,示意李肃启程。
囚车缓缓的行驶在承天门路上,轧过成堆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恪奋力将承乾的大衣从囚车中扔出,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皇子亲王的骨气吧。宁肯一死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
又是一年冬日来,望着渐渐模糊的马车,我不停回想着李恪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把他们都杀光,你们就永远不能安心!
最是无情帝王家,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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