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的脸一片铁青,正大口的喘着气。想想也是,作为君王,有人都将线人安排到身边了自己却浑然不知,确实够窝火的。
十几个羽林军上前便将太医署的医官全部拖走,肖德恩还在大声喊着冤枉,只不过此时已没有人再会相信他了。
李二陛下稳了稳心绪,屏退了左右,此时屋内只有承乾和我。宽阔的宫殿此时显得分外冷清,李二陛下长叹一声,哀声道:“想不到那个畜生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哎,看来当初我就不该留他。”
虽然心中对李恪没什么好感,但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元凶不是李恪。也许是是非感的促使,我竟然为开始为李恪辩解。“父皇,我觉得吴王殿下不会是这次毒害母后幕后的主谋。您想,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吴王怎么会置自身于险地?先是承乾三番两次的遇刺,再是母后被人下毒,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蹊跷。而且既然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吴王所为,那他更不会傻到让别人把他当成靶子。”
李二陛下惊异的看着我,不为别的,就为我替李恪求情。要知道在古代,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对于我来说,承乾就是我这个小家族的核心,他一人的荣辱牵连了东宫上上下下几千人。即便李恪真的不是凶手,这辩解的话也不该由我来说出。这等于是变相的对自己丈夫的背叛。
但是,好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他显然没有在意这些世家大族恪守的准则。
“心宜,你是说这很可能是真正主谋所布的一个假象好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恪儿?”李二陛下紧紧的盯着我,让我不禁一阵恶寒。
“额,其实我也是猜测。只不过我觉得吴王没有理由做出此等事。”我随口答道。
李二陛下轻点了点头。也是,有哪个父亲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谋逆,不肖呢?
正当李二陛下还在为长孙皇后的病情发愁时,殿外传来了王公公那尖细的声响:“陛下,贺兰侍卫求见。”
贺兰楚石?他现在不在东宫当值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二陛下大手一挥,威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贺兰楚石阔步走入立政殿,单膝下跪,朝李二陛下就是一礼。
李二陛下示意贺兰楚石起身:“楚石啊,这么晚了,你求见朕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贺兰楚石恭声回到:“回陛下的话,柴令武他已经全都招供了。”
什么?!惊讶,这可能是除了贺兰楚石外在场所有人的想法了。即便连承乾嘴角都有些轻微的抽动。也是,承乾说是不计较了,但毕竟一直有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在背后,怎么能踏实呢?
“你说什么?他都招了?”李二陛下的声音有些颤抖,也许是不想面对结果吧。
贺兰楚石朗声回道:“是,柴令武亲自招供,刺杀太子殿下幕后的主谋就是吴王殿下。”
李二陛下朝后倒退了几步,承乾赶忙上前扶住了他。“这个…这个畜生。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李二陛下连着咳了两声,急的承乾便要唤太医。
李二陛下摆了摆手,叹道:“朕没事的,承乾你就不用操心了。看来我是得做个决断了,这么下去恐怕会养虎为患啊。”
我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居然因为柴令武的一纸供词便将吴王李恪定了罪,我之前的辩解分析算是白费了。
窗外此时已是暗黑色,也许是天阴的缘故,天幕上并未挂上明月,只有几个星星零零散散的点缀着,让人心生凄清之感。
也许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对权力的疯狂追逐已经让他们的心变得麻木,就如同这天幕一样被蒙上了一层墨黑色。父子,兄弟之情在他们眼中只是达到权力巅峰的绊脚石,也许只有狠狠的踢开他们,才能获得他们一直渴望的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