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将近,夜幕早早的垂下了,浓墨般的乌云挡住了月光和星光,远看天际,就如一朵干枯的玫瑰,有一种忧郁、残忍的美。也让人感到窒息。
幽夜君坐在轿子里,轿子四平八稳的往太子宫行动着,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目光阴沉而忧郁。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做好杀人的准备了,他不知道自己到时是不是下得了手,可是,就如所有人说的那样,如果不狠心一点,死的人会更多!是他太软弱了啊,过去他都是从书本上学习如何当一个帝王,现在,他得面对现实,得面对残酷的战争,战争教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掌握帝王最伟大的权利——生杀大权!越是伟大的君王,身后越是血迹斑斑、白骨累累,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但真正体会,却是现在。他看了一眼手旁的佩剑,眼中射出一股寒意。
轿子在太子宫门外停下了,幽夜君屏退了宫女太监,只带着穆延一个人进了书房,穆延是他的随身侍卫,向来总心耿耿,对幽夜君的话是说一不二,从不违逆,自从皇帝把他拨给了幽夜君,他就一门心思的扑到了幽夜君身上,连睡觉也是睁着一只眼睛的。这样一个人,幽夜君从心底相信他。穆延将门关上,然后听了听外面是否有脚步声,确定没有人偷听时,才放心的走到殿中,一拱手,“殿下,大典时严防将军已经安排妥当了。”
“是何人?”幽夜君沉声问,他似乎在思考别的问题,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穆延道,“何常!”
“皇后那里怎么说?”幽夜君问。
“皇后自是一番阻拦,但皇上以女子不能参政为理由将皇后驳回去了,国舅爷想掌握天下兵马的野心路人皆知,皇上是不会让他如愿的。”穆延沉声道,“何将军一离开都城,宫里看守城门的屯营兵和羽林军都是国舅的党羽,万一……”
“屯营兵的力量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羽林军。”幽夜君道。
穆延点头,“羽林军掌握在皇后家族手里,确实是一大隐患,不过,五十精兵已经安插进去,大概皇后和她父亲所做的那些丑事已经传出去了,羽林军里都是英雄,所谓良禽折木而栖,到时羽林军倒戈相向也有可能。”
“这不过是一个赌,太冒险,你速去何将军府上,让他离开时留下三千精兵,潜伏在城中。”
“是!”
“伏兵安排得如何?”
“已经做了安排,一百弓箭手,一百护卫军,淹城、南国大君身边也安插了眼线。”
“唔,那你回去吧,明日再来。”幽夜君淡淡的说,似乎对结果并不十分期待,他走到窗前,看着莲妹所住的沉香殿,微微一笑,“说起来,你教莲儿那么些功夫,只有箭术她还学得不错。”
“是。”穆延拱手道,“殿下,如若担心羽林军谋反,不若在饮食中投毒,所谓兵不厌诈……”
“不可。”幽夜君一口打断穆延,“这种行为传出去只会让天下人耻笑,况且,如果羽林军有意投靠我方,如此行为不是让众军心寒吗?不若赌一把,一切就看天意如何了。”
“是,微臣失言了。”
幽夜君转过身来,“你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是。”
穆延退到门边,一转身走了出去。幽夜君来到沉香殿,莲妹不在寝宫,只有几个宫女在换取烛台,幽夜君一脚跨进去,宫女们急忙跪下去,幽夜君一扫四周,淡淡的问,“王妃在何处?”
其中一个宫女道,“回太子,王妃在香汤殿沐浴。”
“你们出去吧。”幽夜君道。
“是。”宫女们退着出去了,幽夜君坐到桌前,熄灭了烛火,然后坐在桌前等着莲妹回来。
约一炷香时间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莲妹在门外问,“你说太子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