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落言重重的往地上一跪:“掌门师伯,一切都是弟子的错,和师傅没有关系,弟子有意隐瞒,不想师傅为了弟子的身份而多加照顾,一切师傅都是不知情的,弟子愿意代师傅受罚!”
施戴子不再给高根明说话的机会,于是对着归落言道:“那好,我问你,现在你是回江南做你的两省巡抚的大公子呢,还是继续留在我华山?”
归落言认真道:“我就是为了逃避那个两省巡抚公子的身份才拜入的华山,而今大师伯令狐冲的宝剑已经在我手中,我自然是不会回江南的,只要师伯留弟子在华山,弟子甘愿受任何惩罚!”说完对着施戴子不住的磕头认错。
高根明也是一阵感叹,这个弟子,自己从来没有当成一回事过,做饭,打扫,看山门,送信,苦差累差都是让他做了,此时他竟然还要带自己受过,心理一阵悲伤。
施戴子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打算,仪琳亲自将大师兄的佩剑还给了华山,还给了这个归落言,刚才的何金鼎也是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华山,也是看在归落言的面子上,这些面子都是要考虑的,既然此时归落言自己选择留在华山,于是计上心来:“那好,尽然如此,我就罚你在后山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你可甘愿?”
归落言大喜过望:“弟子甘愿,多谢师伯,多谢师傅,多谢师叔!”
于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按上了,思过崖思过,施戴子又道:“一年之内,你不许离开思过崖半步,否则不论谁来说情,无论什么原因,我必定将你逐出师门!”
归落言又是连声称是,随后归落言和冷烟语简单告别,随着几位师兄直接就去了后山思过崖,而剩下的陶钧对着施戴子道:“师兄,这样处罚对归落言是否严重了点?”
施戴子语重心长道:“难道你以为我们华山派还能留下这归落言吗?”
众师弟恍然大悟,立即明白了师兄的一番用意,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施戴子吩咐千晴照顾冷烟语,毕竟是归落言的朋友,是华山的客人,每日和千晴朝夕相伴,正好她也漫无目的,没有去处,只好随着千晴。
日复一日,每日都有师兄前来给归落言送些吃的,还好思过崖阴凉,不会怎么热,这些师兄对归落言的态度都是有了转变,倒是让归落言受宠若惊了,归落言每日吃过饭后,就开始演练自己那入门的华山剑法,自然是用着大师伯令狐冲的剑了,偶尔千晴也会带着冷烟语悄然上崖来探望,诸位师兄师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每次这个时候,归落言都很高兴,奈何千晴在身边,他无法开口,千晴也是很高兴,于是两个月来,冷烟语一直听到千晴嘀咕归落言这三年来的事情,对自己的照顾,虽然武功一般,但是总是为自己打抱不平,经常挨揍,一起后山捉野鸟,捉蝴蝶,一起瀑布下捕鱼,说的十分的开心,冷烟语已经知道,这个千晴已经深深的爱着归落言,从字里行间也能感觉到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三年的朝夕相处,总是要比过自己和他短短数日相逢了,心里不由的萌生了退意,就连晚间千晴做梦都是梦到归落言,梦境中都为其十分的担心害怕,冷烟语在华山一住就是三个月,随着和大家的熟悉,已经有人开始口角了,虽然避着冷烟语,但却还是不时的传到了烟语耳中,毕竟自己不是华山派的人,硬赖在这里不走,和归落言名不正言不顺的,只是“朋友”而已了,而且自己的那“朋友”还在思过崖上。
于是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冷,高山处已经寒霜习习了,但是这四个多月来,每日华山都十分的热闹,修路的,盖房子的,种树种花的,一切都那么热闹,何金鼎的一切都兑现了,华山派所有弟子都是十分高兴,唯独归落言,思过崖渐渐冷了,山洞里稍微暖和些,这一日,冷烟语和千晴为他送来了崭新的被褥,和两坛他家乡的老酒,几个小菜,归落言笑着问道:“怎么,今日过年啊?这么丰盛?”
千晴笑着道:“小师弟,今日是八月十五了,师兄他们比武,今日高兴,我就弄了酒菜来给小师弟了,山上冷,你喝些酒,就能拒寒了,来吃菜!”
归落言嘿嘿一笑:“还是小师姐想着我!”说着张嘴就吃千晴夹过来的菜,一切那么真情流露,那么的自然,浑然没有感觉到一点不习惯或者有人在旁边的不自在。
冷烟语看着这一点,心里暗自伤神,看着他们二人的打闹,说笑,举止,都是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空间,二人静下来,冷烟语问了句:“落言,当年你为什么会许下要娶人家何丝露的诺言呢?那不是真爱吗?”
归落言一愣,放下酒杯道:“当年我父亲让我住在他们何家,因为他们何家实力雄厚,我父亲又是两省巡抚,自然少不了一些官府和地方的权钱的交易,我十分讨厌那种感觉,至于和丝露一起却也是至诚之心,绝无欺骗她的意思,可是时过境迁,我....”
冷烟语问道:“当日她临行之时,问你,你说爱上了别人,可是真话?”
归落言看了看冷烟语,又看向了千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于是道:“我当时为了让她死心,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让她对我死心而已了,至于爱上别人...”眼神炽热看着冷烟语,又看向千晴,千晴脸色一红:“你看我干什么呢?”
归落言脸色一红,举起酒杯道:“来,喝酒,喝酒,呵呵,不说了!”
之后,千晴又对归落言说了很多最近山路修好了,好多的松树都被那些能工巧匠给挪到了该去的地方,屋舍也差不多快完成了,每天都是那么热闹,很多师兄师姐还打听归落言的消息,归落言自从来到思过崖面壁思过之后,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包容,关爱和在乎,真想在思过崖呆一辈子下去,深夜,二女才与归落言依依惜别,却没有想到冷烟语却是最后一次上思过崖来看他,却也是两个人感情的终结。
又是隔了一个月,这次只有千晴一个人来给归落言送饭,归落言看着下山的导流:“师姐,烟语呢?”
千晴一边拾掇着饭菜一边道:“哦,烟语说在这里住了时间太久了,想父母找他也找不到,怕是急坏了,就下山去了,对了,还让我还给你一件东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支断了的玉簪,归落言手里的酒杯立即掉落到了地上:“这...”双手捧着那两截断了的玉簪,双眼泛红,心里道:“烟语一定怪我了,怪我不帮他联络父母的消息,可是我自己都还困在思过崖呢,怎么帮她呢?她?”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千晴急道:“师弟,这可不是我弄断的,烟语给我的时候就是断的!”
归落言失魂落魄一般:“师姐,我没有怪你,我知道是断的,这只断簪是当日我送给她的!”
千晴毕竟是女孩子,心思十分的细腻:“可是这...”还了回来,什么意思?还用说吗?立即安稳道:“师弟,等一年之后,我陪你下山去找烟语,和她讲清楚,希望她不会怪你的,你现在身在思过崖也是身不由己啊!”说着眼神中却带着丝丝的忧伤。
归落言每日捧着断簪,自言自语,回想那短暂的相逢,山路,火海,泥泞,小溪边,净心庵,两身僧袍,上恒山,酒肆,回华山,那么的甜蜜,此时此刻,只留下了断簪,深夜无眠,靠在了崖壁上,却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唉!”
归落言精神恍惚:“谁?”
没有人回答,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听错了,于是继续抱着断簪冥思,一会笑,一会儿又是眼睛含泪,之后几次千晴上思过崖送饭,看到归落言瘦了很多,却强颜欢笑对自己,越是掩饰越是流露出悲伤,心有不忍,也是悄然落泪,可是为了留在华山派,归落言不能立即下山就是找冷烟语,那样的话,他将再也不能上华山了。
深夜,月色朦胧,归落言斜斜的倚在崖壁上,对着月亮道:“断簪,断簪...!”一道月光照射到了身边的长剑之上,一道微弱的月光反射到了归落言眼内,归落言提起长剑,低头看了眼剑鞘:华山令狐冲!
突然心里一震:“我要做大师伯一样的顶天立地,笑傲江湖的大人物,怎么此时竟然被一丝的儿女情长所羁绊呢,说不定等我日后找到烟语,向她解释清楚,她会理解我的!”说着开始舞起了宝剑,依然是那几招华山刚入门的剑法,脚底下猛地一擦,身子一歪,宝剑一个拿捏不住,竟然直直的掉向悬崖下面,归落言立即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伸手去接那宝剑,可是崖边上有些雾水,十分的光滑,那把剑十分重要,万不可掉入悬崖,拼了命般飞身过去,整个人连同宝剑一起要坠入悬崖,归落言眼睛一闭,心里却想的是,烟语,再见了!
宝剑刚好抓到手里,身子也探出了崖边,但是脚却被人给抓住了:“小子,不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