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衣铺里几乎将除了女衣以外的衣衫全部买下后,于翔便准备去小女孩的摊位上买灵决了。接到传音符后他就飞回了珊瑚城,准备在秋祭开始前把所需的东西收集好。
“松开,放开我爹!”还没走书摊,便听见小女孩的哭声。
一个彪形大汉正抓着书生样男人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得老高。小女孩一边哭喊,一边用小手拍打着大汉,大汉却完全不为所动。
“说,为什么拿假灵决骗我?”壮汉一巴掌就扇得书生嘴角出血,脸当时就肿了起来。
原来,壮汉听说修仙很厉害,又可以长生,于是便在书摊上买了本灵决回去修炼。结果看了几天也没看明白。于是就跑到书摊上,说灵决是假的,让小女孩百倍赔偿。小女孩的爹,也就是壮汉手中的书生听见吵闹就出来看看,于是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书摊旁围观的人很多,有凡人,也有修士,但是却并没有人出来说什么。
“说,怎么赔偿我?”壮汉又一巴掌扇了下去,却扇空了。壮汉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原本拎着书生的手,又向四周看了看,刚好看见于翔扶书生坐下。
“喂,小子,少管闲事!”壮汉走到于翔跟前,用手指指着于翔的头。
此时的于翔,虽然并魁梧,但也是一米八几大个,但在壮汉面前却矮了小半个身子,显得有些单薄。
“你的伤不重,但似乎病得不轻,先吃颗丹药压一压吧。”似完全没听到壮汉说的,直接拿了丹药帮书生服下。
“喂,小子,叫你别多管闲事,听到没有?”壮汉铁锤一样的拳头说着就朝于翔头上挥来,却再次打空。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下颚被一个尖锐的东西顶着。
“你可以选择滚,或者不滚。”于翔的语气很淡然,脸上也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大汉觉得毛骨悚然,流了一身的冷汗。
“我滚……我滚……”说完竟真的连滚带爬的逃了。
围观的人散了,小女孩抽泣着,看于翔的表情有些呆,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没能反应过来。
“多谢仙师相救!”书生站起身子,朝于翔深深的鞠了一躬。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于翔帮女孩擦拭着脸上的泪:“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一听于翔这么说,小女孩立马不哭了,拉起他的衣服竟擦拭起鼻涕来。
于翔先是一惊,接着就笑了,果然是个调皮的小丫头。
“香儿,不可无礼!”书生赶紧将女儿拉了回来,护在身下,看于翔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原来叫香儿啊,我是来买灵决的,你可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你就是前日来骗我灵决的坏叔叔!”
一听小女孩这样说,于翔不禁大为头疼:“不是叔叔,是哥哥!你看我刚才还救了你爹爹,怎么能说我是坏人呢?”
“阿……”女孩若有所思:“爹说,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香儿!”书生呵斥着瞪了女孩一眼,她才没敢把话说完。
“香儿年幼,请仙师莫要怪罪。”书生再次鞠躬,神色里有敬畏,也有提防:“仙师搭救之恩无以为报,还请赏脸到寒舍一坐,喝杯清茶。”
“坐就不必了,我是来买灵决的。”放下三块灵石,拿了灵决,就准备离开。
“仙师留步!”书生叫住于翔,却又欲言又止。
“嗯?”
“仙师,我长年誊抄灵决,猜测这灵决并不能同时修炼,也曾有幸听其他提起过,这灵决只能修炼一种……”
于翔笑了,知道书生是怕自己胡乱修炼,走火入魔,好心提醒。人情凉薄,能得到别人的善意,他觉得很开心:“不碍事,我有分寸。这有瓶丹药,虽不能治你的病,但却能让你的身体强健。”说完,人影一闪已经不见了,只留书摊上一个小小的玉瓶。
“爹,香儿不该胡闹的,要是知道叔叔是好人,我一定求他替你治病。”小手抱着玉瓶望着爹爹一脸的内疚。
“香儿乖,爹的病是治不好的,今天仙师能因为你赠药给爹,爹已经很满足了。”慈爱的摸了摸香儿锦缎般的黑发:“但香儿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仙师都如此好相处的,切不可再胡乱说话,得罪人了。”
“嗯,香儿明白。”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非常难过:爹爹的病怎么就治不好了呢?
合上书页,于翔已经将三本灵决都看了遍,除了运行各个经络的顺序不一样,其本质却没有太多的区别。
“就从这木灵决开始炼起吧。”水生木,于翔觉得即使炼不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盘腿坐下,双手结法印于丹田,闭目宁神,开始催动木灵决在体内运行。
灵气从周身打开的毛孔进入体内,汇聚在丹田。然后,一条青色的丝线从丹田处抽出,缓缓向肝胆进发,周游全身,画下错综复杂的青色纹路,最终回归丹田。
就在木灵气所化丝线线头刚抵达丹田时,突生变故——于翔体内的水属性元丹,突然运转起来,将木灵气所化的青丝瞬间吸收。原本应该从各个经络、脏器中慢慢往丹田聚拢的灵丝,却被强行快速抽离,强烈的不适让他倒地抽搐起来。
阳鱼适时的亮起光华,滋养着于翔的身体,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意外并没有停止,水元丹仍在运转。因为丹内的能量不平衡,所以变得狂躁。
人只有一个丹田,只能容纳一个元丹。若是一开始便是两种功法同时修炼,两种灵气均衡吸收,也许就不会有麻烦。但是此刻,水灵气已经结丹,他就像主人,而木灵气便是闯入者。虽然两种属性不相矛盾,但那毕竟是两种不同的能量,他们也会为了领地而争斗。
若是水灵气将木灵气吞噬,或者赶出体外,那么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于翔想要变强的计划也会成为泡影。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两种能量达到平衡,可是于翔并不在洞府里,而是在珊瑚城的客栈。刚才的动静就已是不小,若再出个状况,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都怪自己太心急了。”忍着丹田内传来的阵阵胀痛,于翔顾不得城中禁飞的规定,就朝海边飞去。还好城中都在筹备秋祭的事情,他又有个哨所驻守的身份,倒也没人真去拦他。
一头载进海里,于翔艰难的在海底布了个防御阵法,就开始继续修炼了。
身体周围的海水开始冒出气泡,一开始,只是很少一些,后来越来越多,最后干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底漩涡。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水灵决的原因,于翔觉得从天地间剥离木灵气要简单得多,吸收也更快。此时,他的身体就像一个黑洞,疯狂的吞噬着木灵气。而他的经脉在阳鱼的不断滋养下,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快速的吸收与运行。整个人就像一台疯狂运行的机器,别人一个时辰才能运行一个周天的修炼,他却硬只用一刻钟不到,简直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此时,元丹内的能量冲撞却到了另一个极致。原本被动的木灵气随着自身的壮大开始反击,而水灵气虽然仍占主导,却已失了半壁江山。最痛苦的莫过去于翔自己了,丹田被撑大了一圈,内脏有些移位,痛苦已经无以言表。
身外,巨大的漩涡已经将海水分开,露出了于翔的身形;天空上聚集而来的灵气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团,使得他头顶方圆一里的天空上有灵光闪动。这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惹人注目。
“竟然有人在珊瑚城附近结丹!”城中的修士感应到了灵气的变化,纷纷朝海边望去。
珊瑚城毕竟是修士之城,有人结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离城如此之近,动静如此之大还是少有的。
于翔产生的威压已经让城中的凡人匍匐在地,恐慌不已;低修为的修士因为对灵气的敏感更是连凡人都不如;即使修为高过于翔不少的,此时也浑身不爽。
“何人结丹有如此的声势?”一个身着宫装的男子站在众山之巅上,轻锊胡须。其眉如剑,目光炯然,身上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势,此人便是珊瑚城城主,南宫傲!
有好事者偷偷离了城,想去海边探个究竟,却被突然出现的传音吓退回来。
“海底结丹的道友,老夫城主府长老徐牙子,请丹成后到城主府一叙”。传音是开放的,珊瑚城各处修士都听得清楚。城主府这是向结丹者抛出了橄榄枝,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去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于翔心中苦涩,终究还是引来了麻烦。不过此刻他也顾不上这个了,丹田内的麻烦已经让他应接不暇了。一边飞快的炼化着木灵气,一边稳固着体内的元丹,还要承受巨大的痛苦,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但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一晃七天,木灵气终于炼化到了临界点,元丹内的躁动开始变得安静下来。一个黑、青两色拼合的小球静静的悬在于翔的丹田内,这便是他的双属性元丹了。
躺在海底,看着海面的波光涌动,于翔恨不得仰天长啸来表达自己的兴奋,最后却只是在那儿傻傻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