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儿在上课呢。”明朗轻快的声音,黎王手拿一块质地不错的绿冰绸围巾竟自围上颈项,风尘仆仆的进来。刚去沐浴更衣好,黎王换了一袭湖绿华袍,胸前依然佩戴那一块贵重翡翠玉,与华袍前襟金扣相撞击,啷啷铛铛的,甚是悦耳。
见是黎王,皇后娘娘莞尔一笑,点头示意,“都忙好了吗?”
“嗯。都忙好了。”整整泛皱的华袖,黎王点头,“可以启程了吗?”
瞥了视线,皇后娘娘竟自沉思了一会儿,方才抬头来迎视他,又问:“淮儿可以一起进宫吗?”
她此话一问出口,黎王明媚的笑容立即敛去,严肃回答:“王兄再三叮嘱,不可以让淮儿跟随进宫。其中的厉害,别说你不知道。”
抿抿朱唇,皇后娘娘反驳不得。身为嫡皇子的淮儿却不被允许进宫,其中的厉害,她多少知晓一些。但是,在事情未应证之前,她不好说什么。她如今唯一清楚的,就是淮儿对宸王来说,是个压轴底牌。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亮出的。
或许还没人知道,失踪了的嫡皇子其实就在宸王府吧?
细细想后,皇后娘娘终是无奈的浅叹口气,抬起戴满尖长的金指甲套的纤手,姿态慵懒的抚抚颈后发髻,她有些疲累的站起身,轻声问:“那他在这里,可以保证他的安然无忧吗?”
“那当然。没人知道他在这里。”黎王点头保证。
果然如此啊。皇后娘娘心里浅叹。看来,问心在宸的心里再重要,也抵不过政权利益啊!至少,在政权争夺面前,宸宁愿推出自己的心爱女子也不愿推淮儿入火坑啊!
心里涌起难言的酸楚,皇后娘娘脚蹬金丝玉履缓缓朝门口走去,凝眸望向宫殿外那一方晴天白云,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丝帕子……
心里明明清楚现在的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代掌政权的工具而已。但是,她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所以,不乱想,不绕心。尽心尽力守成那个承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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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明如镜,认清自己以后要走的路,皇后娘娘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在宫人的恭敬搀扶下,皇后娘娘优雅的撩起裙摆,上了马车。
即使深深的清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有多曲折难行,但她不言后悔,誓不回头。
皇后娘娘上了马车后,御林军有序的整军护随前后,黎王也跟着上了皇后娘娘的马车,待下令出发的时候,却听到皇后娘娘幽幽的声音打断:“等下吧——”
黎王疑惑的望向她——
却见她心事重重的抬起金指撩起帘子,掩面丝巾下一双美眸担忧的望向王府里,似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她如此,阿桃不解的问:“娘娘——”
“吉祥如意在哪?”皇后娘娘突然这样问。
一听皇后娘娘有找,守在府门前送皇后娘娘离开的吉祥如意两小宫人忙匆匆跑了过来,垂首听命,“小的在。娘娘有何吩咐?”
……羽睫扑簌,皇后娘娘想说什么的,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听得她悠悠说:“以后本宫不在了,你们要照顾好穆主子。知道吗?”不舍淮儿的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却说不出口。
“嗯。”吉祥如意恭敬听命。“小的谨遵娘娘吩咐。”
……可皇后娘娘却恍若未闻,只是手撩着帘子不肯放下。最后,还是一旁黎王提醒,“皇嫂,时间不早了。”
……又好久好久后,皇后娘娘才收回神识,淡淡一句,“那就好。”道尽心底酸涩。虽放下了帘子,可她却依然神情忧虑。
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黎王只有说:“放心吧。皇嫂。王府不会亏待淮儿的。”
……垂下羽睫,皇后娘娘小脸黯淡,不言语。
虽无奈,可黎王还是得狠心下令出发,可就在这时,却听到王府门口一声稚嫩爆哭——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