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蓝想,也许过完今日,爹会勃然大怒,爹会对她比以前更加冷淡,爹会不再理她,各种想法都想到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爹唯一的女儿,总不至于赶她出门,等他消消气或许就没事了。
数曲歌舞嘎然而止,热闹的交谈声随之慢慢安静几分,不知何时悄悄离座的非栀诗匆忙坐回了原位。
景安帝心情大好,将昨日朝廷上所提及之事重申,大事--选妃!
正在各人分别抱着怀疑,审视,猜测,期待,紧张的态度看待选妃大事时,龙凌天却不紧不慢仿佛早有考虑的走上前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您有意为我选妃,这乃儿臣的天大荣幸,只是,儿臣有难言之隐,现在暂不能成亲,望父皇待年后再为儿臣选妃。"
"哦?有何难言之隐,说说看。"闻言,景安帝脸色不复方才的悦色,沉声道。
"儿臣......"龙凌天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皇上亲自为王选妃,为王主婚,为王设宴,是至高无上的恩宠,凌王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皇上,这是摆明了给皇上难堪,眼见圣上瞬时沉下的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正当气氛有点凝重时,徐公公突然靠近景安帝,俯身在景安帝耳边细细的说了几句,不知说了些什么,景安帝若有所思,似是有所赞成。
"有什么难言之隐容后再谈,无论有何缘由,今日选妃的事不能取消,朕一言九鼎,凌王想要朕失信朝官吗?"
"儿臣不敢"
"中意谁,由你自己散宴后私底下告诉朕,朕再拟旨赐婚不迟,你既然有难言之隐年后再成亲也是可以的,你觉得如何?"
景安帝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龙凌天断不可在拒绝什么,"儿臣,遵旨!"
"恩,起来吧,今日是专程为你置办的宴会,想亲自选个王妃,朕的一番苦心,倒像是变成为难你了,一个大男人家娶个妻能有什么难言之隐!罢了罢了,年前年后随你自己罢,但今日敲定下来是必然的。"景安帝话中带着一丝宠溺里夹含着一丝责怪。
"谢父皇!"
龙凌天回到座位上,龙杰的一只手立马缠了上来,笑着说道:"三哥,娶个美娇娘回家多好的事儿啊,你怎么还拒绝呢?我想娶还不行呢?要是我是你,巴不得娶一大堆回去!"
龙凌天听罢摇头表示无奈,爆了一个栗子给他:"小孩子家听着就行,不要插嘴。"
龙杰随后换成一脸苦逼样答道:"这算哪门子的插嘴"身子已经老老实实的坐好,还不忘细声说句我不是小孩子了。
烙王不漏痕迹的瞧了他们一眼,在一旁又是一口酒精下肚,脸颊早已亮红,按照惯例,他是皇后的嫡出儿子,又是皇长子,太子的位置本该是他的,他凭什么还要和别人抢?父皇为什么不顾老臣的弹劾非得选太子!
离王已经是个难缠的对手,又是华贵妃所出,父皇宠那个妖妃宠得紧,万没想到今日还宣布要妖妃协助后宫。
穿上一身大红服饰,与一朝皇后平坐!这是什么事!父皇被迷昏了头不成,这是想告诉天下人,贵妃可以如同皇后吗!
妖妃为了离王坐上太子之位暗中推波助澜已经与自己的人较量几回了,自己一方,也没占丝毫上风,现在又回来个将军凌王。
如此盛大的宫宴特地为凌王举行的,还要亲自选妃,亲自主婚!看样子,在父皇心里,这个三儿子,也是太子候选人了,他这个三弟,既然能够战无不胜,定是有过人之处,会是个难对付的人。
其他皇子都成不了气候,眼前太子的人选应是自己与离王凌王其一,但是今天,他们两方均占上风,自己的母妃却被华贵妃折了风头,凌王又受尽恩宠,自己却坐在一边喝闷酒,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叫人如何不气。
烙王越想越不痛快,恨意丛生,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的发力。
不知何时,发力握着酒杯横置在桌上的手被另一只葱白细手包握住,那人细声在他耳边说:"王爷,莫要再喝了,酒喝多了易露情绪,父皇见到你这幅模样恐怕会多想。"
烙王妃见他酒喝得有些多,胸前起伏跌宕,知他心里不平想要发泄,他现在已经有些失态了,怕他在这儿酒后乱言行,忙阻止他再喝。
烙王是个懂分寸的人,默不作声的从她手心抽开放下酒杯。
莫余汤已经好几次担心的看向这边,思绪不安,不曾发现,有个人早已注意到了他们的微妙。
"朕眼光随便转了一圈儿,个个是如花似玉啊!咱们不听乐师和舞姬们的演奏了,来,大家都推荐推荐或是自荐,朕今日可真要认真的挑选一名最优秀的凌王正妃。"
听罢,议论声纷纷而起,经过今日一见,众女子都知道凌王长相英俊非凡,谈吐有方,又得皇上宠爱,一时半会的功夫龙凌天掳掠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非莲月的双手捏这帕子藏在桌下抓了又抓,一条丝绸帕已经有了数条深深的折痕,紧张得不行。
不出半刻便有一位女子满脸通红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出声,那模样像是鼓足了勇气迟疑的抬起头,募得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上下打量着她又飞快的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