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之后是皇子与公主,皇子有六位,坐予左侧,公主有七位,坐予右侧。令人惊讶的是,两排十六座,已坐了十三人,其他空着的三座,前方案桌上根本未准备任何酒水与贡食!可见,还未到场的凌王,并没有安排在这个区域,难道真的仅次于皇上之下!那是否是说,皇上要立凌王为太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之后,便是按品级依次而坐的官员们,两两相对。
只有珐琅椅,大蟒浮雕椅与雕花椅四座是面向清华殿大门,其他全都是一排八座分四座一边朝内相对而坐,中间空出十余米位置,空位处的地板全都不知道用何种工艺,一会儿上面百花齐放,栩栩如生,一会儿高山流水,徐徐水声,令人叹为观止。
整个大殿平面呈圆形,四面出廊,绿宝石铺地,殿内外檐均饰金麒麟和玺彩画,天花为贴金正面麒麟,外圆十八座红底金龙眼锲蓝宝石,鳞镶水晶钻桩梁,梁后做满一批乐师。
四方折射出淡淡彩花光晕,美丽奢华却又不失淡雅。
"敢问姑娘是否是相国府的莫如蓝小姐?"正看得入神,旁边一道温柔的问候声,莫如蓝向右稍稍一看,一位女子一身粉绿罗纱长裙,仅长及曳地的裙边绣着许多不知名的细小花朵,罗裙袖口几根品绿丝线缠缠绕绕几圈,腰间一跟长长的小淡绿珍珠环成两圈束颗大些的绿珠固定住,头发乌黑亮丽梳得尤为整齐,只用一只白颜碧玺十二梳发梳略微蓬松的固定在侧,耳尖垂吊一对洁白无瑕的珍珠坠,略施粉黛的鹅蛋脸,清新秀丽,在这大多浓妆艳裹的女子中显得尤其出尘不染。
莫如蓝并未答话,只向她点了点头微微示意。
那女子见她如此仍旧笑颜的说道:"姑娘可认为我唐突了?"一句问话却不等她作答接着说:"我是非将军府的二小姐,名唤非莲月,因为我自幼体弱,爹娘少许我出府,府中有几位庶出妹妹,无奈几位妹妹平日里与我这个姐姐颇是生分,因此,平日里极少有可以说话走动的姐妹,今日有此机会参加凌王的宴会,内心高兴不已,就盼着能认识几个说得上话的人。"
听她如此道来,莫如蓝心里想着若再不答话,倒显得她无理了,况且,是个同病相怜之人,只不过她可以偷偷出府,出了玉儿外,她也少有朋友,如意轩曾经有好些人伺候她,但都被她安排别处了。
"莲月小姐何出此言,因我不小心感染风寒,所以才未出言,实是怕传染了小姐。"
那非莲月面露喜色:"那就好,莫小姐今年几何?"
"十六"
"我十七,莫小姐不介意我称呼你为妹妹吧?"
"自然不介意,随姐姐怎么叫,妹妹都高兴。"
莫如蓝答得诚恳,两人相视一笑。
"哟?姐姐好本事!妹妹去如厕一会儿功夫,姐姐就新交上好妹妹了,教亲妹妹我望尘莫及呀!"一道水红身影在非莲月身旁坐下,一脸厌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又能让她们能一字不露的听到。
寻着声音看去,一位也算丽质的女子正随手拿过一颗熟透了的葡萄拨着皮,她那一身上好丝绸料子,满身配饰均是上等货色,如果未听非莲月的一番话,她定会误会她俩的身份是相反的,哪有嫡出比庶出的还寒酸的?
听她那口气,丝毫不将这嫡出亲姐放在眼里。
"五妹哪里的话,姐姐只不过是与莫小姐一见如故罢了。"非莲月好脾气的说道。
"也是,如次盛大的宴会,爹不但将我大哥带来,连我也带来了,不怪姐姐有危机感了,当然要广交盟友了。"说完笑逐颜开的吃下一颗葡萄:"这葡萄可真甜!到底是皇宫里的东西,前日爹特意差人去荆州摘给我娘亲的葡萄,没这半分好吃。"
莫如蓝见非莲月脸色苍白不再说话,不免打抱不平。
"敢问妹妹如何称呼?"
见莫如蓝问她话,倒是喜上眉梢,友好的回答:"我叫非栀诗,栀子花开的栀,诗情画意的诗。"非栀诗心中暗自想道,她可不蠢,讨厌非莲月是真,这莫如蓝虽说也不喜欢,但对面十米外的爹和大哥正与那相国大人相谈甚欢呢,这相国小姐自然不能得罪了。
莫如蓝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好名字!和栀诗小姐一样。"
非栀诗听着这话受用得很,脸上笑意更浓。
莫如蓝也拿过一颗葡萄小心翼翼的拨下皮:"但是,栀诗小姐乃非将军的姨太所生,按照辈份,莲月姐姐是你的嫡姐,你应该尊重她,我们煜国向来注重礼仪尊卑,栀诗小姐可不能乱了尊卑。"说着将手中的葡萄递与非莲月:"不然,哪天,别说是这皇宫的葡萄,就是荆州的葡萄也难吃到一颗了。"
非栀诗脸上的笑意几乎是听完这席话立即消失,黑下了脸抓过案桌上数颗莲子冷笑道:"是么?葡萄没得吃,那妹妹可否吃颗莲子?"
"莲子不顺嘴,小心别咽到了。"非莲月抢先回答。
"姐姐不用担心,妹妹平日里最爱食莲子,先嚼碎在吞下去怎会噎。"脸上马上恢复刚才的笑靥。
非莲月气得差些发抖,扯动嘴唇笑了笑不答她话。
莫如蓝想反驳,下面被一双柔荑握住,非莲月眼光闪了闪,她也不再出声,因着非栀诗的缘故,两人看着案桌上的葡萄与莲子也再无胃口,其他贡品也没心情食用,两人端起茶杯不理其他。
约莫半盏茶时间,殿外一阵阵窸窣的脚步声,像是有一大片人向清华殿走来,紧接着有人高呼:"皇上驾到!华贵妃娘娘驾到!凌王驾到!"
话音刚落殿中之人起身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华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凌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洪伟的声音响彻整个九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