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暮色散去,露珠粘在翠绿荷叶上滚来滚去。
春天来了,我对着一湖的荷叶伸了个懒腰。早早的给老爷和夫人请完安后,我就一直站在湖边望楼的最顶层凭栏眺望。这里刚好可以看见慕容府的门口全景,只有左边一个小小的角落被我院落阁楼的凤角遮住。
早上慕容宇就出门了,说是去会老友,让我好好在家呆着,他要用完晚饭才会回的。我拽着玉佩站在望楼上,看着慕容宇骑马出门转入右边巷子不见了才心安。
他要是看见我和一陌生男子牵扯不清不抓狂才怪!
今天我特意穿了件我最喜欢的粉色萝纱裙,又让小莲帮我梳了个时下最符合大楚国审美观念的垂肩双云髻。脸上的小红包在经过昨天晚上后又好了很多,现在又搽了传说中安大夫捎过来的药膏,涂了一层淡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啊,就是发型奇怪了点。
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极其傲慢极其鄙视的把他踩在脚底下。要是在家门口被人叫“丑女人”,那可真要应了“丢脸丢到家”这话了。
响午都过了,还没看见人影。脸上的粉都掉了几层然后又补了好几层。我无聊的揣摸着玉佩,上面没什么特别,简单的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我见父亲和大哥都有这样的,只是颜色不同。玉倒是一块好玉,晶莹剔透,颜色纯丽,光彩熠熠。
正当我非常不耐烦的看着府门口发闷气的时候,小莲上楼跟我说大小姐来了。我一愣,半天没反应,这些天,因为准备着进宫,她是既不用给老爷夫人请安也不和我们一起用饭,天天在闺房练习琴棋书画,我都快要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我非常抑郁的下楼,然后非常有礼的给我的姐姐请安。腿还没弯下去,慕容菱就一脸的笑蓉的握住我的手,说:“自家姐妹,在家哪有这么多的礼啊!我只是过来叙叙,过一阵进宫了,兴许就见不着了。”说着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我看着她,也就十六岁而已,要是在21C才初中刚刚毕业。忽然就生出一股怜惜之情,于是也讪讪的说:“大姐说的是。”
她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扮和深思熟虑才来的,穿着一套水红的长裙,漆黑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未施粉黛,却越发衬得人水嫩白皙,清新灵逸。
我瞬间觉得自己像小丑。
我一边思考她是来示好的还是来示威的,一边又很想跑到望楼看看那臭小子来了没。所以心不在焉的听慕容菱讲了些她最近生活的事,里面大部分是炫耀。炫耀父亲赏了他什么好东西,炫耀她即将进宫的事,也憧憬的说着以后的宫廷生活及对大楚朝皇帝楚翼天的幻想。我非常配合的听着,甚至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我还会适时的做惊讶羡慕状。
心里却暗暗的想:“这小孩不会就只是来炫耀一下吧!”于是打着一百二十分的警惕来应付她随时可能生出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