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你知道吗?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打他。很多时候,你看到了浮云,却看不透其下涌动的暗流。
“卜渊同学,笔不要转,转你的大脑。你的灵魂又要游离到身体外面了,我居然还要当你灵魂的守护者,随时帮你把它招回来。”上化学课的时候程情情老师突然放下手中的化学试品,她说完话同学们哄笑一堂。
卜渊默默丢下手中的笔,努力去听课,今天陈阿姨和谢叔叔又要一起去值夜班,按照惯例,他晚上得过去陪谢缘,看着她睡着才能离开。
本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却因为他上次回家碰见薄卿送谢缘回去,就是谢缘失去初吻的那次,可他不知道那天谢缘丢掉了两次吻,当时看到那么香艳的场面,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还一直紧跑慢跑地怕她一个人回家路上太孤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虽然情侣接吻很正常,他们学校也不少,可他一直以为薄卿是禁欲系的男主,没想到是披着羊皮的狼,比起谢缘给他纸质的绿帽子,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绿帽子。
“你们在干嘛!”卜渊冲到小区门口的小树林。
薄卿的吻会让人上瘾,偷尝禁果的小女孩在他的吻里感到一种热烈的气息,柔柔地将她环绕,那种感觉像饮了一杯醇酒,既猛烈又甘美。
他的吻令她全身的血液都像在燃烧,又令他浑身无力,脚下像踩着棉花。谢缘听到卜渊的质问,脚下一个趔趄,薄卿手疾眼快将她搂在怀里,防止她摔倒,只是这姿势在卜渊的眼里也太过暧昧。
卜渊觉得自己有种抓奸在床的感觉,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们呢?哥哥吗?
薄卿看到卜渊眼中的怒火,嘴角一扫而过的笑意没人捕捉到,即便是小区的高清摄像头,他跟着爸爸十几年,学会的也就是如何做一个“面具人”,官场之上不留一丝一毫的破绽。对他而言,情场之上更是如此。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谢缘尴尬地站在薄卿的旁边,被他一只手拉着,谢缘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偷情”的感觉,大概所有的早恋都是在“偷情”吧,至少在中国是这样。
“混蛋!”卜渊上去就是一个拳头,还好薄卿身手敏捷躲了过去,他又是一拳仍没有打中,气急败坏的卜渊拽着薄卿的衣角,虽然没有薄卿高,但贵在气势足。
“快说,你对她做了什么?”卜渊的手越抓越紧。
“如你所见。”薄卿一如常态,仿佛刚刚站在这里“偷情”的不是他,而是个路人。
“说是不是你强迫她的?”卜渊双目怒睁,脸都被气红了,反观薄卿的云淡风轻,真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是。”卜渊伸手就是一拳,薄卿借力打力就趴在了地上,虽然并没有真正打到他。
他并不想跟他打架,也没有理由跟他打架,回去如果被妈妈发现自己身上有伤疤,绝对不得安宁,然后整个学校都会知道他和谢缘在恋爱,然后妈妈一定会去找谢缘的父母,然后就棒打鸳鸯。
且不说他弱不禁风的身子根本打不过四肢发达的卜渊,就算他打赢了他又有什么好处。薄卿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少年老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万幸他是一只不喜欢吃羊的狼。
卜渊又一拳头打向趴在地上的薄卿,薄卿已经无处可逃,因为前三拳都打空了,卜渊怒气冲天,这一拳如果打在薄卿身上,不说打断鼻梁骨,至少也是熊猫眼。
“啊!疼死我了!”薄卿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发出声音的是谢缘,卜渊一拳打过去便被她拉住手臂,他用力一甩,谢缘很无辜的坐在了地上,屁股快摔成两瓣了,但和她叫出来的疼肯定不成正相关。
“臭渊,你是要死吗?干嘛这么大力气!”谢缘坐在地上揉着臀部,眼里水汪汪的,像秋天早起的阳台,结了一层薄薄的雾,卜渊甩开薄卿立即跑过来搀扶着他家的小媳妇儿。
“疼!哎呦喂!疼死了!臭渊你轻点!”谢缘坐在地上不起来,声音故意叫的很大声,疼在她身,疼在他心。谢缘趁机给薄卿使了个眼色,薄卿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就听见某人骂道。
“臭小子,最好别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什么鬼理论嘛?两个人都是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呃呃,虽然上课的时候卜渊经常是不抬头,而薄卿也经常不低头,但两人关系如同唇齿,岂不是要日行一揍?
“臭渊!你说什么呢?”
“男人的事自然要用男人的方法解决!”卜渊别过脸去没看谢缘。
“男人的解决方法?呵呵,你除了会打架还会干什么?卜渊,你自己认真想想!幼儿园你就欺负隔壁班同学,小学的时候你和那些收保护费的高年级称兄道弟,初一的时候,你为了一个女生,居然把隔壁班的李可打的头破血流,要不是我爸在医院工作,你知道你要多赔多少钱医药费吗?卜叔叔经常出差,李阿姨也不管你,你就这样自甘堕落吗?我以为你学好了,你认真读书,认真学习,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谢缘本来只是想坐在地上装受伤,没想到卜渊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她不只一次提过,让他不要打架,只是他都当她是开玩笑。
她双眸的浓雾化开,变作了两行清泪,随着语气的上升胸前剧烈的起伏,她一时喘不过气,咳了几下,小脸憋的通红。卜渊想帮她拍打后背顺一下气,被她一巴掌打掉。
“薄卿送我回去。”薄卿走过来扶起谢缘往小区里走,入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卜渊,他就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人看到滴答滴答,落在沥青路上的泪。
卜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那天卜妈妈去参加了同学聚会,谢缘的爸爸妈妈也在加班,薄卿把谢缘送回家,谢缘说自己没受伤,就让薄卿回去了,他下楼的时候和卜渊擦肩而过,在路灯的照耀下,他看到了他脸上反光的泪痕,今晚,究竟是他错了,还是他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