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肖圆站在礼堂门口闲聊着,你一言我一语,不过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我在说。我告诉她韩枫要当爸爸了,我开始六月,气候逐渐由温暖转向温热,在这个各种性骚扰事件层出不穷的季节,我收到了韩枫又一次寄来的信,是信而不是明信片,这也提醒了我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过韩枫寄来的明信片了。
这封信看似平平淡淡,牛皮纸的封面,规整的学校信纸,平滑的包装,朴素的言语,和往日寄来的明信片截然不同。
我料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很多人都说,女人的直觉一向很敏锐,尤其是不知为何物的“第六感”,我一直不敢苟同,可是这一次,我却相信了。
虽然,洁净的信纸上只简简单单的写了几大个字:“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可是我却知道这字里行间,一定隐藏掉了好多好多言不由衷的话。
“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怎么了?遭遇不测了么?为什么会说出么奇怪的话?带着很多疑惑,我仔细的端着这封信翻来覆去的看,希望能够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有些慌了,不知道韩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他的电话,只能靠写信,可是邮局从我们学校寄信到灵谷最少都要一个星期,然后再一来一回就是半个月过去了。不过,如果不写信,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于是我急忙在那张纸下面的空白处,又补了一句话:“韩枫,你是否一切安好?收到此信,立刻回电话报平安,我很担心你——灵菲”。
我没有通过学校的传达室,而是一路跑到了邮局,寄了一封加急信。那个时候的加急信件,还会在信封的尾巴处,粘一根鸡毛,表示紧急的意思。这也是人们常说的“鸡毛信”的来历。
信虽然已经寄出去了,可是韩枫莫名其妙的话,始终让我非常担忧。我坦诚的把我和韩枫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肖圆,而肖圆也很够义气,这一周的时间,她一直陪我,帮我分析目前的情形,和事情可能的发展结果。
有了肖圆的陪伴,仿佛等待也没有那么可怕。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我没有等到韩枫的电话,也没有等到他任何信件。于是,我只能主动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可是自从韩枫走后,除了我,他早就断绝了和这边同事、同学的一切联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肖圆给我出了个主意,可以通过互联网。
我央求李波带我去网吧,按照平时我们互寄明信片的地址,找到了韩枫所在小学的办公室电话,可是在吧台处借用座机拨过去的时候,那里的人说因为工作需要,韩枫被已经调去了灵谷的另外一所学校,具体是哪里就不太清楚了。
于是我只好普遍撒网,把所有灵谷的学校都找了个遍,然后依次的打电话、发e-mail去问。
灵谷虽然只是个小山谷,可是地方却很大,学校也有很多。据说是当地的政府非常注重下一代的教育问题,所以积极兴办学校,每个村落都至少有一个小学和中学。
我几乎把灵谷所有的学校都问了个遍,最后终于在一所名叫“三河沟小学”的地方,找到了韩枫的名字。
我按照网上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那边的接话员大致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和来意后,便给了我韩枫的电话。
我激动得抄下来之不易的号码,便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宿舍,抓起听筒,忐忑不安的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