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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淡淡流水,沦胥而逝——初见

火车到达郑州是下午六点钟,这里的天早早的就黑了,不像在西藏,八点还能看得见晚霞夕阳。李.老师举着小黄旗带领我们走出车站时,一群比我们大一些的学生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帮我们拿行李,唠家常。他们跟李.老师也打得火热,李.老师说这些学生都是西藏班的,自愿来火车站接新生。

到学校后,在李.老师的指挥下,大家在操场上站成了三排。西藏班校长刘大章、书记朱明志、食堂主任达奚正均、生活主任戴民还有一路跟随我们的生活老师李玉林李.老师,依次站在主席台上简单介绍了自己。那些校长主任们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而且清一色的都挺着又大又圆的肚子,浑身赘肉仿佛能挤出油来。李.老师站在最右边,显得极其的弱不禁风。校长主任们训完话后就走了,李.老师留下来给我们分班、分宿舍。我被分到了一班,肖圆和顾斌是二班,在嘈杂声中,我隐约听到李.老师念李波的名字,而且和我好像是一个班。分完宿舍后,学长、学姐们热情的帮我们把行李提到了宿舍,然后带我们去洗澡、吃晚饭。

再回到宿舍已经快要十点了,一直跟着我帮忙的那个学姐也要回宿舍休息了。她交代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后,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汪灵菲。”我回答道。

“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菲’字,我叫郑菲。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你认我做姐姐吧。”

“行。”听萧滼说,在这里低年级的女生一般都需要认个哥哥,我想认姐姐应该也一样吧,因此便爽快答应了。

“那么,我先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你叫汪灵菲对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郑菲莞尔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因在脸上,有种别样的美。

菲姐走了之后,我疲惫的躺在了床上,但怎么也睡不着。我望着天花板发呆,想着爸爸妈妈,想着肖圆,想着顾斌。隐约中,我仿佛听到了短促的抽泣声。我的床在宿舍最里面靠右的上铺,可以看到其他的五个人。我依次的扫视过去,发现哭的是水梦涵。

水梦涵是个很抢眼的女孩子,个子高挑,人也长得很漂亮,说起话来更是温文尔雅,像个大家闺秀,而且还配上了这样一个好听的名字,让人联想起水天一色,僭始既涵。

“水梦涵,你怎么了,还好吗?”我小声的问道。

可不知怎么的,话音刚落,水梦涵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伴随着水梦涵的哭声,陆小然和游飘飘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想家了,这还用问吗?”李宜芬没好气的说,语气中夹杂着极度的不难烦。李宜芬和我一样的短头发,一脸的霸气和不屑一顾,如果不是住在女生宿舍,我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

“别哭了,越哭越难过,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天吧。”说话的是寝室长张虹,我听得出她的声音里也有些哽咽。

那天晚上,我们六个人差不多聊了通宵。原来,大家都是自己所在地区的前几名。水梦涵来自拉萨,爸爸是个特警,时常行踪不定,妈妈是拉萨政府的一个高官,算是我们之中家境最好的。李宜芬来自那区,在她来西藏班前的没几天,她的爸爸刚刚出了车祸去世了,李宜芬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都表示很同情,但她却很平淡,好像是在聊别人家的事,李宜芬的名字用河南话发音很像洗衣粉,后来我们也都管她叫洗衣粉。陆小然来自昌都,她的父母由于长时间两地分居,所以早就离异了,妈妈是当地教育局的局长。游飘飘来自阿里,老家在新疆,阿里属于西藏的偏远地区,所以和她一起来的同学并不多。寝室长张虹是林芝的,她没有过多的聊起过她家里的事情,只知道她的妈妈是个护士长,可能是耳濡目染的缘故,因此经常喜欢对身边的人唠叨个没完。我的情况最简单,父母既不是高官,也没有离异,只有我一个孩子,爸爸妈妈是做水文工作的,她们都不太懂什么是水文,只是觉得和自来水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我头顶上的广播里突然大声的响起了那英的《梦一场》,“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嘹亮的歌声一下子把我惊醒了,这是我第一次听那英的歌,凄婉粗哑的声线在那一刻深深的打动了我。

接着广播里又传来李.老师那粗犷的声音:“同学们请注意,六点半在楼下操场集合,点名跑早操,请大家抓紧时间洗漱下楼。”我这才从美轮美奂的旋律中苏醒过来,并且意识到自己的地理位置是多么的不好。

昨夜几乎没怎么睡,感觉头疼的厉害,我揉了揉眼睛,最终还是挣扎着坐起来墨墨迹迹的穿上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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