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烛火阴暗,没人有心情把它们点着。
胡琴双手抱膝坐在地上,身上还披着渝王留下的外袍。
她凄凄地哭着,柔弱的肩膀随着她的哽咽一抽一动,让人怜惜不已。
暖姑感伤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把屋子里的灯笼都点着了。暖黄暖黄的灯光漫漫洋洋,让这弥漫哀愁的屋子徒然生出了一丝丝温意。
暖姑走近胡琴身旁,伸手抱住了她。用手轻轻地在她后背拍着,帮她顺气。
等过了一会,胡琴哭得差不多了,渐渐地也没那么抽噎了,暖姑这才开口道:“琴儿,莫要太伤心,事情总会过去的。”
胡琴缓缓从膝盖处抬头,那哭红的眼睛正控诉着她的委屈,她微微摇头,哭泣着口齿不清道:“我……我……这辈子的清白都没有了,刚才……采花贼……轻薄我的时候,渝王殿下都看到了,而且……旁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这……这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她的委屈不无道理,虽然采花贼最后没有能得到她,但是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因此,那些在背后对她的八卦和编排都是必不可少的,怕是过了今晚,一些流言就会在市井流传了。
暖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她略略沉下一口气,“放心吧,有我暖姑在一天,就不会让人有机会拿这件事来要挟你。”
“琴儿你要放宽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暖姑心中度量着,决定还是不要把渝王的意思告诉她,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呢,而且就胡琴现在悲伤的状态,就算告诉了她也无济于事,所以干脆就先闭口不谈,等日后有机会了,再与她详说。
胡琴听着暖姑的话轻轻颔首,靠在她的肩头,无声流泪。
她心里也知道,处理这事不容易,弄不好,可能就会影响宫羽阁的名声。
可暖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依赖她,尊敬她,就如女儿对母亲一般。若不是暖姑说她是孤儿,她真的会以为她就是她的娘亲。
正因两人的感情如此深厚,胡琴才不愿去麻烦暖姑,让她做如此费心力的事。她更多的是自责,如果她没有回房间,就不会看到桌面上那奇怪的红花,也不会为了扔垃圾而走到院子里来,让这登徒子有了可趁之机。
暖姑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柔声道:“琴儿,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没必要去责怪自己。”
胡琴疑惑地抬眸看向她,用眼神询问着暖姑为什么会知道她的想法。
暖姑淡淡一笑,“傻孩子,你生性善良,最见不得别人因为你而劳心劳力。所以我猜你刚才一定是在自责。”
“我想,采花贼对你下手一定是有谋划的,即使你当时没有出房间,采花贼也一样会找到你,结局都是一样的。”
胡琴眨眨眼睛,一双美眸还沾染着雾气。
暖姑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傻孩子,今晚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胡琴听话地点点头。精神起来的她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迟疑道:“这衣服怎么办?”
暖姑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这外袍咱们先洗干净,等找个时间,我亲自送到渝王府上去,顺便跟他道谢。”
胡琴看着这衣服神色不清,直到暖姑催促她去沐浴她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