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女琯笑笑没再说话。胡琴也不愿在此话题上胶着,就又转过了身。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起来了,丝女琯为胡琴拿来了浴巾给她擦拭身子。完了之后,又给她拿来了内衣里衬。
而在胡琴穿衣服的时候丝女琯发现,她的后腰腰尾处,竟有小一朵红色的梅花印记。
丝女琯不由惊呼出声,因为红梅,就是她们素和氏一族的国花。
“你这红梅是?”丝女琯愕然问道。
胡琴淡淡然地将衣服穿上,“听暖姑说,这是我一出生就有的。”
丝女琯颇有些意料之中地点点头。
胡琴是当年战乱之中保下来的皇族血脉,她那时年纪小,如果说,女皇为了不将自己的孩儿与别的婴儿混淆,所以在胡琴的身上做下独有的标志也是有可能的。
照这样看来,那两名杳无音讯的公主,也很有可能跟胡琴一样,腰尾上同样被刻有红梅印记。
得到这个认知,丝女琯不免有一丝欣喜。不过冷静之后想了想,这茫茫人海,要如何才能知道,哪个女子的后腰是有这个印记的?而且,暖姑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事的,不过也怪不得她不跟她说,这比大海捞针还难的事,谁办得到?
丝女琯一路将沐浴过后的胡琴送至厢房。由经验老练的妇人给她画上娇柔明媚的新娘妆。
一番梳妆,再披上朱桃红的凤袍霞帔,胡琴倾国倾城的容貌便被盖头盖住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扶出去,门外热闹哄哄,平常跟胡琴交好的姐妹们,为她在头顶撑着红伞,并向天空撒米,寓意着开枝散叶。
喧闹过后,胡琴终是被送上迎亲轿。待车帘被放下那一刻,胡琴有种冲动将盖头拿下,踌躇一会儿后,又想到这么做不吉利,就算了。
轿子摇晃,坐的胡琴好不安生,可偏偏外面又是锣鼓震天,吵得嚷嚷。不知是怎么地,她心中涌起一股害怕感,想到自己即将去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生活,和陌生的人相处,心有不禁有些发怵,簌簌落下了几点眼来。
胡琴抬手擦擦,她擦得小心翼翼,生怕毁了今天的妆容,将眼妆抹的黑糊糊的,在新婚夜吓着郎君。
不知是过了多久,轿子终是停了。莫约又过了半刻,车前的帘子被撩起来了,白日的光亮洒了进来。胡琴只瞧得一只手伸了进来,继而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牵了出去。
是渝王。
接着,又做了些繁琐的仪式,胡琴才被领进府中。不过直到拜完了堂,进到了新房里坐着,她也未曾听到渝王跟她说半个字。
胡琴静静地在床榻边坐着,旁边的媒婆客气地说了些祝喜的话就走了,留下胡琴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胡琴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现在又饿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