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夕的晚上。
沿街商铺的屋檐,都挂着剪裁精致的灵巧面具,而店铺里面则灯火通明。临街突出的木楼上,红灯笼层层叠叠,街道上热闹非凡,叫卖声,嬉闹声连绵不断,更有络绎不绝的人从四面八方走来,而他们步行的终点,将是京都最为闻名的歌姬坊-宫羽阁。
宫羽阁以阁里女子精湛的音技而闻名于世。她们由阁主从流浪儿中精心挑选,悉心培教所出,个个都精通音律,个个都婷立貌美。不过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要有哪个世家公子或是富商贵贾看上了某个姑娘,只要姑娘愿意,便可离开,前提是要给足赎金,以报答宫羽阁的培育之恩。
宫羽阁临水而建,坐落于星湖边,三面环水,整体庞大而精致,楼顶为八阁的塔形斜顶,能容纳上千人,里面的大堂布置的轩昂大方,为空心设计,上面的每一层走廊都能看到大堂。每一层都有六间大正房,二十四间厢房,四通八达,共八层。门楼墙壁都有精致的雕花,穿堂中还有大理石的插屏和梨花木布画的古典屏风。穿堂后是正房大院,是姑娘们住的地方,粉色的纱帘充当遮蔽物,古铜香炉带起了阵阵香烟,它包裹着香气弥漫在整间香闺。
走过大堂后面的小木桥,就来到了幽静的湖心亭。各式各样的奇花怪石点缀在亭内。中央还放着一张檀香木的圆桌,造型低调雅致,做工精细的椅子在下面摆放整齐,那上面的凤戏牡丹轴青茶壶和那翠青花瓣形的茶碗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小木托盘上,还放着一些时鲜花卉,茗碗痰盒等物。
喧闹的市井间,两名衣着不凡的男子正在悠闲地走着。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那个男子青玉佩身,衣着竹叶花纹雪白锦袍,头戴羊脂玉发簪,一双桃花眼,面容昳丽,夹带阴柔邪佞之气,手持象牙折扇,应是世家公子,后面那个衣着较之朴素,但衣料也不是普通料子。
“王爷今晚怎么有兴致出来闲逛?”后面那个男子问道。
“今天是七夕,想来街上热闹,出来看看。”渝王说。
年前,太子受普茶一案牵连被废。皇子们资质平庸,少有栋梁之才,因而造成东宫无主,而渝王聪慧机敏,多次协助皇上处理军机要事,颇受圣上恩宠,且其母妃允妃在后宫之中盛宠不断,与云相也关系密切,可谓权倾朝野,京都人人都道其为未来天子。
突然之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开始朝一个方向走去,一时间万人空巷,把主仆二人挤得脚步难移。
渝王转过头问身后的槿人说:“这是怎么回事?”
槿人:“前几日我收到消息说,七夕当天,宫羽阁要公开择选花魁,看样子,这些人是去秀场的。”
渝王邪佞一笑说:“宫羽阁……呵……这可有趣了,走,我们也去看看。”
主仆二人便融入了人群之中。
另一侧的街上,少女悦耳的话语被淹没在人群的吵杂声中。
“老板,这个是什么呀?”一个少女站在路边摊上询问着。
“这个呀,是我娘子用海边的小贝壳做成的头链。”老板说。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款式的头链?”少女说。
“那是因为我家娘子是异族人,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也是跟咱们中原人不同的。”老板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