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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下的路上





他们三人通过村前那个高大的牌坊走进村子,这时罗玉玲恰巧在村外的公路上与其他一些孩子滑滑板,见到他们三人来了,非常高兴,而梅丽芳和郭敏也很乐意在这里见到她。于是罗玉玲将自己的滑板交给一个男孩子,自己则与他们一道去了罗小琪的家。罗小琪的家在村庄稍后一点的地方。他们去时,他的爷爷抱着一只小狗正与“罗公”坐在家门前平地上谈天。孩子们一同向两位老人问好。老人家看到孙子从学校里回来了,还带回了不少的同学,显得非常高兴,不住地向他们点头微笑。罗小琪于是将自己的同学介绍给爷爷。其实郭敏他早已认识。当罗小琪介绍梅丽芳时,爷爷慈爱而高兴地望着她。“哦,你就是梅丽芳同学呀。”

梅丽芳略显腼腆地点了点头。“罗爷爷好!”她礼貌地说。

爷爷又一次点了点头。“听说你是浙江来的呀。”

“是的,我的老家是浙江宁波的。我跟我爸妈一道来的。”梅丽芳回答。

这时坐在一旁的那个罗公笑着对罗小琪的爷爷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回头又与梅丽芳亲热地聊了几句。此后孩子们离开两个老头儿,回到罗小琪的房间里。在房间里,罗小琪拿出自己平时的藏书给来客看。梅丽芳最感兴趣的是他的那些歌本,于是有一阵很有兴趣地翻看着。这期间,她无意中发现罗小琪将她赠给他的那两张相片放在一个小框里,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桌前。这让她心里很高兴。后来,在郭敏的要求下,罗小琪即兴吹了几段笛子。这时,罗小琪的爷爷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这群小客人的到来令老人家十分高兴。他笑着对正在看书的梅丽芳说,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因为小琪平时常在他面前谈起她,说她去过全国许多地方。为了方便小琪查找她去过的那些地方,他还特意给他买了一张中国地图呢。他的这些话使得罗小琪很有些不好意思,便赶紧叫爷爷别说了,而在一旁的梅丽芳的脸则早已红了,可也因此看上去更加妩媚了。

他们在小琪的房间里呆了大约半个钟头。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他们要走了。罗小琪从杂货房里推出了那辆旧自行车。当罗玉玲得知他们星期六要去凤凰山国家森林公园游玩,便很羡慕他们,只可惜她没有时间,因为她要帮父亲干活。听说林敏没有自行车时,她很大方地说自己有一辆,如果林敏愿意,她可以借给他。郭敏听了当然非常高兴。于是罗玉玲很快地回到家,不久就将自己的自行车推了出来。郭敏问她明天上学怎么办,罗玉玲说她搭坐罗巧玲的自行车就够了。于是郭敏向她道了谢。然后,他们三人告别了罗小琪的爷爷和罗玉玲。开始回学校。

他们走出村子,走出那个写有“罗庄”二字的高大的牌坊,来到了那条笔直的小水泥道上。野外一片朦胧。一阵夜风吹来,令他们感到非常惬意。在他们的左边,远处黑峭的山岭上已缓缓升起半轮冷月,它的银辉洒在这片美好而宁静的大地上。两旁的远处闪烁着神秘的点点灯光,那是公路旁的那一排工厂照射过来的亮光,那是高速公路的整齐柔和的路灯光。郭敏和罗小琪推着自行车,梅丽芳则空手走着。虽然罗玉玲的那辆车是好的,但为了与罗小琪一同去学校,郭敏并没有骑。他们三人高兴地走在公路上,沐浴着有些寒冷的夜风,愉快地望着远方他们学校的方向。

“很久没有走这样的夜路了。”走在前面的梅丽芳显得有些兴奋地说,望望东面那轮冉冉升起的月亮。

“是呀,有月亮的夜晚多好,我就喜欢走夜路。”郭敏说。

“以前我在甘肃兰州时,也曾有一段时间走过夜路。那时我们一家住在兰州郊外。我爸爸在外面探矿,经常夜里与那些叔叔们从矿区回来。那时我还小,有时也与他们在一起。那些时光多么快乐。北方的夜晚与我们江南的很有些不同。”

于是,她开始谈起了她那些年在北方的生活。这些时光在她看来是那么美好,至今回忆起来仍很愉快。

他们边走边说笑,而那半轮月亮则无声地越升越高,将它那明丽的银辉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夜空中洋溢着一种清凉而略带寒意的气息,这种气息令他们感觉愉快。两位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罗小琪紧随其后,他此时的心中涌动着一种暖乎乎的感觉。今夜与这两位女生在这么一条僻静的公路上一路同行,他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他不由暗暗望了夜色中的她们一眼,嘴角悄然荡着一丝幸福的笑意。

走在前面的郭敏见他在后面一声不响地走着,便笑问:“罗小琪,你在想什么呀?”

罗小琪笑了笑。“我在欣赏夜色呢。”

梅丽芳听了便愉快地说:“这夜色真的好美。”

郭敏笑着望了望远处的灯光。这时梅丽芳又轻声地问他:“罗小琪,与我们在一起感到愉快吗?”

“非常愉快。”罗小琪有些傻乎乎地回答说。

两个女孩听后笑了起来,然后郭敏又问:“喜欢梅丽芳吗?”

在一旁的梅丽芳笑说:“应该这样问:‘喜欢我们的班花郭敏吗’?”

“我可不是班花哦。”郭敏笑答,然后她在梅丽芳的耳边轻轻地说,她今夜在罗小琪的家看到了她的相片了。只见梅丽芳嗔笑着搔了她一下,叫她不要瞎猜。然后她回头对罗小琪说“与我们在一起,你听到了什么闲话没有?”

“没有呀。”罗小琪如实答道。

梅丽芳听了一笑,“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

郭敏于是又故作神秘地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人又轻轻一笑。梅丽芳对他们两个说:“真的,我觉得今夜或许是我这几年度过的最愉快最美好的一个夜晚。”

她的这句话令罗小琪的心里暖洋洋的,并涌起一波柔情的涟漪。

“梅丽芳,你知不知道在我们班上有多少男生是你的粉丝?”郭敏在一旁笑问。

“我可不知道哦。”梅丽芳笑说,“我哪里像你那么有魅力呀。”

“你不诚实,你在撒谎哟。”郭敏笑说。

梅丽芳笑着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很温柔地对郭敏说:“有一首歌叫《明月千里寄相思》,我觉得很好听的,不知你听过没有。”

“没有。它听起来像是一首情歌哦。”

“这是我在四川时学的一首歌子。你说它是一首情歌,其实想念远方的亲人也可以叫做相思呀。”梅丽芳笑着辨解说。

“那你唱给我们听听。”

“我唱不好。”梅丽芳笑说,有些难为情。

“别谦虚嘛,我在洗耳恭听呢。”郭敏说。

梅丽芳推脱不过,只好唱。她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轻轻唱了起来:



“月色茫茫照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人隔千里路悠悠,却待遥问心已愁,请明月等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



听完,郭敏便停下自行车,双手鼓起掌来,说道:“唱得多好!”梅丽芳则有些羞窘地望一眼罗小琪,只见罗小琪此时正对着她微笑着,于是她的脸红了,只不过月色下的他们没有觉察到罢了。

“唱得真好。”罗小琪由衷地说。

“是不是打动你了?”郭敏笑嘻嘻地说道。

“郭敏,你可别乱说哦。”梅丽芳笑着“警告”道。

郭敏哈哈大笑起来。于是梅丽芳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惩罚她”。郭敏则一边躲避一边求饶。两个女孩子吵闹着。这一切令罗小琪心里很是高兴。

两个女孩子笑闹了一会儿,这时,梅丽芳放了手,对他们两个说:“真的不胡闹了。我们今晚迟到很久了。何老师肯定会不高兴的。”

大家这才想起来,已上晚自习多时了。于是,大家便加快了步伐,向月下中远处的学校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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