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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桔林里的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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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他们离开原来的地方,向果林的腹地走去。他们拔开纷披的枝叶,来到桔园中心的一个土坡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土夯的小屋。这座历经风雨剥蚀的土屋建在那个土坡上,守园人可以在那里俯视下面的桔树。这个新的发现就像当年的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给他们这些人带来了新的快乐。梅丽芳亲切地称它为“汤姆叔叔的小屋”。然后,他们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不值钱的什物:一张旧木床,一台土灶,一张小矮凳,一口早已生锈的小铁锅,一张破损的马灯挂在那张小窗口旁,其旁边是一把黑黑的铁饭勺,上面的饭粒已发干发硬。小琪告诉大家,这是他的伯父亲为雇来的守园的人建的小屋。他好多年前也曾有几天陪过伯父在这里守过柑桔园哩,由于已有多年没有来,现在几乎把它给忘了。

在小土屋里,他们显得很高兴。由于是星期六,不用上课,他们那天在这小屋里玩了好一会儿。就是在这小土屋里,梅丽芳给大家讲了她新近看的一本书《金银岛》的故事,那是一个小主人公霍金斯与一群贪婪的海盗在一个小岛上探险寻宝的故事。后来她又讲了另一个故事《七个小矮人》,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童话故事。

这样,小土屋也成了他们的常来之地。一天,他们把这片小天地收拾一新,于是这里成了他们的小乐园。他们通常是隔三岔五地来一次,有时他们拿书本在这里边看边谈心得,有时则提着一些糖果与饮料来,大家轮流请客。四堵围墙把他们与外界分开,他们在这里显得逍遥自在。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自有开心的办法。有一天,在郭敏的提议下,每一个人要轮流讲出他们听到的最恐怖的故事,最可怕的经历,遇到的最尴尬的场面,和最有趣的笑话。每次讲述的气氛都很热烈。他们在这个土屋里打发了不少难忘而愉快的时光。

由于他们每星期到桔园里去得很勤,日子一久就不免碰到一些意外,如有些人缺席,人数不齐和迟到,等等。

一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电脑课后,林敏并没有像住常一样来找小琪,其他男生已出去玩。罗小琪呆在教室里很无聊,便独自走出教室,下了楼。这天不知怎么的,操场上也少有人影,校外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仿佛这些人都为了某一件事不约而同地去了某个神秘的地方。小琪来到桔园里,桔园里也很清静。他于是朝昔日常去的地方走去,他边走边回想着以前在此地度过的欢乐时光。不久,他便来到了他们往日常呆的那片林间空地。这时,他意外地发现,在面前那片空地边缘,只有梅丽芳一人站在那里。她此时一只手轻攀着一根桔树小枝,好像怀着什么心事似的在目光四望,好像在等待什么人。见到小琪来了,她微微有些吃惊,随即脸上显出一些美丽的红晕。

“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吗?”罗小琪问。

“是的,郭敏有点事回家去了。”她有些不自在地笑着答道。“林敏呢?”

“他不也在。”

两人慢慢地来到草地中央,今天他俩似乎都有些紧张,都有些不知怎么办好。梅丽芳仍像往日那样对他很亲切,只是这种亲切掩饰不了她心里的难为情。

“我们去哪儿?仍去那座小土屋吗?”他问她。

“随便去哪儿都行。”她说。

两人便开始沿着林间狭隘的小径朝腹地走去。他们几乎一路无语,不久便来到那座小土屋前。

“也许里面有什么动静。”走在前面的梅丽芳回头显得有点兴奋地对他说,然后小心地轻轻推开小门,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两人走了进去,小琪返身将门重又关上。

“这里多好。”梅丽芳高兴地低声说,同时又不失女孩子应有的教养。

罗小琪点了点头,眼睛打量四壁。

“以后这屋的门上挂一把锁,每人配一把钥匙,那样只有我们六个人才能进来。”他轻声地说。

“这样,这座小土屋的主人真正属于我们这六个好朋友了。”梅丽芳说完,便依在门边的一条木框旁。她今天说话声音很轻,仿佛昔日的许多朋友不在,她一下子适应不了似的。

“真的,今日恰巧郭敏和林敏都不在。”小琪说,他坐在旧木床沿上望了一下身边。

“还有蒋瑶瑶也走了。”

“她肯定到郭敏的家里去了。”

有一会儿,两人都沉默着,梅丽芳好像又在想什么心事。过了几分钟,她抬起头,微笑着对他说:“你知道吗?郭敏和林敏以前也曾两个人单独来过一次。”

“你听谁说的?”小琪有些不相信似的问。

“郭敏自己说的。她平时喜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

“准是林敏那个坏小子约她来的。”小琪猜测地说,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此时闪烁着聪慧和灵动的光。

“他们好像背着大家暗地里很要好。”她笑着告诉他。

“他们倒是也志趣相投的。”他说。

然后,两人又一阵没有说话。梅丽芳望着那个小小的土窗口,而小琪只是看着土墙发愣。

又过了一会儿,梅丽芳回过头,望着床上正在发愣的他。“你看过<春风的歌唱&gt的这部小说吗?”她问。

“没有。你看过吗?”

她点点头。

“里面说了些什么?”

“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的故事。”

“一定是个非常动人的故事。”

她对他嫣然一笑,脸上又不知不觉地飞上一朵美丽的红晕。“他们真幸运,他们能够邂逅相遇。”

“就像我们。”他望她说,眼睛闪烁着热情和渴望。

“可是我会走的。”她说,脸上掠过一丝失意和无奈。

“然而你还会回来的。就像候鸟,候鸟冬天里飞走了,第二年还会回来。”

“但愿如此。”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又是一场沉默,仿佛两人在逃避什么,在极力挣脱什么束缚似的,但又要把这种挣扎表达出来,而且,前面又好像有什么在吸引他俩去,此刻,两人的心里十分矛盾。

最后,还是小琪先打破这沉默的局面。

“丽芳。”他喊。

她似乎从梦中醒来似的望着他。

“真愿意与你呆在一起。”他说。

“作为朋友。”她说。

他脸上随即显出一丝失望,不过旋即又恢复了自持。瞧她一眼,然后笑着指指她的胸前。她有些不解地低下头,察看自己的胸部,发现那里的毛衣上粘着一片小残叶。于是她有些羞窘地一笑,用手轻轻地拍打掉胸口的叶子。在她拍打的时候,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看着在她的拍打下,她那微耸的胸部轻轻颤动。这让他看得呆了。她一瞧见他盯着自己的胸部发呆的样子,又一次羞窘了。

“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过了稍许,他回过神来问她。

“我想不会像今天这样来了。”她答。

“为什么?”他又一次感到失望。

“因为,不妥当。”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说。

他低下了头,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梅丽芳想努力恢复他们以往那种轻松自在的气氛,可罗小琪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于是,梅丽芳也就不说话了,就让这种沉默的气氛延续下去。

最后,罗小琪说话了。“我们出去吧。时候不早了。”他说。

她一愣,随即欠意地对他一笑,他则没有看她,前去为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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