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事情,快的都没有在脑海里留下映记,那是一张被水泡的浮肿变了形的脸,由于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五官已经被泡的腐烂不堪,感觉就好像馒头在水里泡很长时间一样,溶烂溶烂的。
散乱的长发在水里来回的漂动着,如果没有那黑乎乎的头发,很难认出这是一张脸,我就像中了邪一样,盯着井里的女尸一动不动,我能听见老三在叫我,可我却怎么都说不出话,老三狠狠地摇晃了我几下,我才突然缓过神来。
老三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到,“凯子你刚才是怎么了,我叫你半大天,你一声不吭的看着井里,目光呆滞,就像中了邪一般,我看那井里啥玩意儿都没有,黑乎乎的一片,只能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你在看什么呢?”
听老三这样一说,我更是觉得奇怪,我明明看见井中有一具被井水泡腐的长发女尸,怎么老三说什么也没有看见呢。
当我再看向井中时,发现确实什么都没有,一开始我看见的碧清井水和腐烂女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黑乎乎的一个无底洞。
井里的哭声越听越觉得渗人,此时的风刮的也越来越大,雨滴开始放纵的坠落,片刻间头顶已经压了黑乎乎的大片乌云,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放肆的滴落,破旧的大门在风雨里来回的闭合,那些青蓝色的焰火也在雨中消失,女子的哭泣声,风声,雨声,打雷声夹杂在一起,再加上电闪雷鸣,让人觉得就好像自己身临其境在恐怖电影的场景一般。
我和老三冒着风雨急忙的向门外跑去,在这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雨夜,伴随着凄惨的哭泣声,甚是惊悚,跑着跑着,感觉好像有人在身后推了我一下,双脚一打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杂草中,紧随我其后的三哥,差点被我绊倒。
三哥赶忙扶我起来,不顾身下的泥水赶脚就走,刚抬起的脚还没来得及放稳就踩在了一根粗粗的圆柱东西上,险些再次摔倒,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借着闪电的明光,看似好像是一根枯骨,我和老三都停止了步伐,顺着枯骨的一侧看去,见草丛的泥土里被雨水冲刷的露出了一支手臂骨,浅浅的裸露在泥土表面,正是一开始看见那些诡异青蓝色焰火的地方,越来越感觉这荒野的孤院邪乎诡异,处处遇到灵异悬疑的事情,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待久了必定会遇上鬼怪幽冥之类的灵鬼,还不如先撤离这里,等第二天白日之时在回来探个究竟。
我和老三说罢,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风雨无阻的一路连爬带滚的冲回了村长家,回来之后我和老三坐在炕头,惊魂未定,呆呆的在漆黑的屋里,谁都不说一句话,尽管全身都已经湿透,头发上的雨水还在滴落,屋外雨声哗哗的响,电闪雷鸣,屋里时亮时暗,枯井里的那具被水浸腐的女尸在我脑海里忽隐忽现,想看清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却总是模糊不清,渐渐的就变得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声公鸡的啼鸣,告别了乌黑的夜空,打破了沉寂的黎明,我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经睡了过去,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也已用体温暖干了不少。
一旁的老三还在打着呼噜睡得正安稳香美,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个懒腰,昨晚的经历又窜上了脑袋,放映而来,那荒野孤院枯井里的女子哭声和院中不能入土为安的尸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真的是有冤怨发生在这个孤野的村里?
我越想越觉得稀奇古怪,推醒老三,和老三商量着不论如何都要弄明白这些诡异的事件,我们叫来村长了解情况,方知这里的人们对夜半女子哭声早已经见怪不怪,从村长的口中得知,半夜听到的这个哭泣的女子叫做薛灵儿,故事要从七年前说起,七年前,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阴森森的好像要下雨,电闪雷鸣之夜,村里的人们都早早吹灯而息,就在大家都入夜而眠的时候,血影腥光的事情发生在那间荒野孤寂的院里,熟睡的人们被夹杂在雷鸣风雨中的惨叫惊醒,那一夜,窑村暴雨狂野,血流成河,薛灵儿和自己的老公被杀,当人们纷纷冒雨前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大截,灵儿被投入井中,丈夫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
据说,从那以后村里的王二也不知去向,王二喜欢薛灵儿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不是此人好吃懒做又怎么会得不到灵儿的芳心,村里的人都怀疑是王二杀了其二人,畏罪潜逃,村里几个胆大的人多次入井打捞灵儿的尸体,却总是无果而归,灵儿丈夫的尸体也在多次寻找无果的情况下放弃。
从此之后,村里人夜半之时总是会听到有个女子的哭声,雷雨交加的夜晚还会听见有惨叫的声音,一开始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感觉特别害怕,早早就熄灯就寝,随后还请来风水师安置,风水师在那间被人搁置的庭院里放了一个稻草人,说是让薛灵儿投胎转世的寄托体,也就是我和老三看见的那个长发白衣的稻草人,最初的几天没有哭泣的声音,到后来灵儿的哭泣声又响动在这个孤寂的村里,慢慢的人们也就习惯了,这一来七年便过去了,没有人在提起,也没有人在愿意理会夜半的哭声,任由它去了。
直到我和老三来了这个村子,这件谁都不愿意在提起的陈年旧事再一次被挖了出来,听完村长这一说,又想到昨晚的经历,我觉得好生怪异,怎么尸体还会找不见,难不成还能长腿跑了?听罢之后,我和村长说到要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村长慌了神的劝到,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说是邪乎的很,就连村里的阿猫阿狗都不接近那里,我没和村长说昨晚我们其实已经去过了,这不也活着回来了,我以一副大城市里的学识青年的口吻讲到,老村长,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相信党,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怪存在的,我们要相信领袖的话,他老人家知道的远远比我们这些人懂得多,我们只有相信毛主席才能看到希望,说完这些我自己都觉得别扭,不相信鬼怪的存在那昨晚我看到的听到的又是什么?
老村长听完我的话,若有所思的考虑着,过了半分钟,说到,我这就去找几个村里的壮丁来帮助你,这毛主席就是厉害,说罢便能说动这老家伙,就这样,我们一帮人再次来到了那间荒野的孤地,大家个个手里拿着锄头,耙子,之类的务农工具,就像部落里前去打猎的人群,走进那长满杂草的院子里,我赶忙看向昨晚那残臂枯骨的地方,那枯骨被雨冲刷了一整晚裸露的更多了,我赶忙招呼大家轻轻挖一挖,渐渐的一具枯腐的骨架映入了大家的眼线,想必这定是七年前薛灵儿她丈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