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方印略有判断,但是没有回答,雨儿自己就说了出来:
“爸爸,昨天,我和方晓松等不到周律师的消息就去找她了。周律师说妈妈同意了。我当机立断马上就决定,回来陪着妈妈,目的是让您解除后顾之忧。赵姨去立山出发也已经回来了,你就放心地行动吧。”
郝方印沉思着,不再说话,可心里已被真正长大了的懂事孝顺总能想着他人的女儿感动了。
雨儿看着爸爸一直在沉思,就想着在姐姐和孟宏达的问题上也要先帮着姐姐做做“工作”,给爸爸打个“预防针”。她最清楚,姐姐和“那个家伙”的感情可是在“慢热”着,姐姐可是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爸爸,我还有一事需要和您沟通呢。”
“什么事?还要沟通?你和爸爸的代沟还很大吗?”
“爸爸,您老可是与时俱进思想活跃的领导干部了,您老可是团干出身,又分管工青妇多年的副书记,您老可是……”
“打住!打住!干嘛又要奉承爸爸?嗯?”郝方印有点儿警觉,急忙闸住女儿的话头问道。
“爸爸,姐姐现在的困难……”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就说你姐借钱的事?我也正想着问你呢。你姐不知和谁借了钱交了股金。爸爸忙也不方便去帮你姐,你也知道,咱家的钱都是你妈妈攥着。这样吧,你呢就尽力去帮你姐姐把借人家的钱还了,就算是替爸爸了。”
“爸,姐姐入股的资金我正想着尽快帮她还上,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是说的……算了算了。姐姐已经做了股东了。”雨儿说了一半还是停住并岔开了话题,在这个档口,姐姐心底的真正焦虑现在能说给爸爸吗?她又犹豫了。还是等等吧,说一千道一万,孟宏达不行动一切都是零,干脆就不要再给爸爸添堵了,等着看孟宏达如何行动吧。
郝雨儿没说出来的话,郝方印其实也判断出来了,这也是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心病。他也知道,雪儿不像雨儿,雪儿在感情问题上一直很眼高,也很矜持、慎重,不像雨儿这么随便。可谁又能想到,就这样就这样老成持重的女儿,接近三十了却掉进了这样的“漩涡”。他很明确的确定,雪儿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她认准了的感情。雪儿是个要强的女儿,她的肯定是在自我煎熬又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这,的确让他也日夜地牵挂。但是,他还真就实在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一段时间来,自己心里焦虑,一直没顾上去看看雪儿,也没去看看赵虹。
杨帆倒是和自己几次啦起过雪儿,也汇报过神泉改制的事,还说雪儿已经交了入股资金成了三大股东之一兼副总。他当时没太好意思打听雪儿的资金是哪儿来的,雪儿的副总干的还称职与否。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和赵虹的故事,在D市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也不知道赵虹有没有因此受到到困扰?是不是已经让面皮很薄的赵虹抬不起头来了?赵虹是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是该过去看看了,但是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所以,他就只能暂时装出没听明白雨儿话的样子,父女两人一时无语了。
过了一会儿,郝方印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想考验一下女儿的原则性,就问雨儿:
“雨儿,你赵姨拒贿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姐姐说了,方晓松也说过了。怎么了?”
“我是想问你,你赵姨这样做对不对?”
“非常对!要是遇上本小姐,本小姐就不送给立山处理。”郝雨儿马上回答,“要是本小姐吗?直接就给他送到D市检察院。他妈了蛋的,行贿也不看火候,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在立山当政!”
郝方印拧了拧眉问道:“哎,你这是什么话?咹?这个行贿还看火候和是谁当政?没有原则性!”
“老爸,我说的火候是他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哎——,这个年代是“零容忍”的年代啊。您看看,省纪委对F市的问题处理的多严重,从副市长、公安局长到小科长子一锅儿都端了呀。再说了,在立山从政,不研究立山的县太爷还行?谁不知道方晓松的纪律严明?妈了个蛋的,连这个都不研究,就别从政。嗷,忘了,这二位‘好汉’只是村干而已,不会有这样的水平。”
“雨儿,你说你赵姨原则性如何?”
“确实不错,很强!爸,赵姨在立山,面对一伙群众围攻时的表现,就是临危不惧,大义凛然,和群众解释问题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赵姨不愧是有正义感、有责任心、有原则性的知识分子。本小姐佩服!嘻嘻嘻……”
“又贫嘴!”郝方印白了女儿一眼,不再说话,但心里不自觉得洋溢出自豪,也升起了淡淡的思念。
他想,这样煎熬的日子快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