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方印接了雨儿的电话,雨儿说:
——她要搬回家里住了,并且是“真正地把家当做根据地”!今后要长期固守“根据地”,不再“打游击”。小童已帮她搬回了她放在小童那里的全部家当。
郝方印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打回老家”来还要“固守根据地”?
雨儿回答:——爸,没怎么!就是因为小童正式向我求婚了。
郝方印更加不解:——小童和你求婚了,你却搬回来住?
雨儿笑了:——哈哈,老爸,您老的思维怎么这么僵化?他向我求婚了我就不能搬回来住?您连这都不明白?爸,您老就不能有点超常规、跳跃性超前意识?!他不向我求婚,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可以“随便”啊。他正式向我求婚了,我就应该“幽居闺房”了。嗯——,所以说:“他向我求婚”和“我回来住”是具有必然因果关系的。明白了吗?老爸。
雨儿这样啰里啰嗦的一通解说,嚷嚷的郝方印更糊涂了,想想又觉得好气又好笑。他还就是不明白,这“求婚”和“搬回来住”两个看似有点儿矛盾且“非因果却背道而驰”的动性词语,怎么就突然成了相辅相成的因果关系?这两者之间究竟“跳跃了”什么样的障碍意识,才统一成为意志一致的“同志”关系的?
看来,年轻人的思维就是活跃的好似不着边际。郝方印看看电话听筒,好像是看着女儿“活宝儿”样的笑脸,然后对着它说道:
——爸不明白!爸怎么觉得您是‘基础’就打错了,现在在“纠偏”呢?
——啊?您老批评人不留情面啊?就算您说得对了。啊,我挂了啊。
“嘀——嘀——”电话挂了。
下午,郝方印下了班回到家里,果然看到王伟的卧室一侧,那间被闲置的房间开着门,里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一新。里面除了雨儿的卧具就是雨儿的书柜、书报架,正中间还新增了一架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投影仪,对面的墙上悬挂着一面雪白的幕布。幕布旁边飘摇着一条不伦不类的大红条幅,依稀能看清条幅上金黄颜色的字:
“恭贺郝雨儿同志乔迁新居——童子另赠X年X月X日”。
从前,雨儿为了清静,把自己的卧室定在了楼上,后来和童子另谈恋爱了,楼上的卧室早已是人去屋空“门前冷落车马稀”。现在,她搬回来了,却鼓经着搬到了楼下来,还搞的这么大张旗鼓的。
“这孩子,搞什么名堂?”郝方印不明白,也有点儿想笑。
这时,郝雨儿扎着围裙从厨房里端着两盘菜出来,放到餐厅里,看到爸爸回来了正站在客厅,就说道:“爸爸,开饭喽——。”
郝方印一脸惊奇,雨儿长这么大了可是从来不进厨房的。今天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吆?雨啊,你好像快‘二十岁’了吧?这么早就学会做饭了?早熟啊!闺女。”轻易不会开玩笑的郝方印也破例和女儿开起了玩笑。
“嘁!老爸,‘当哩个当,当哩个当’,闺女不大才十八,针线饭点都不差,并非女儿是早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郝雨儿拿个说快板的姿势咪划着,最后做了一个定格后马上又放下身架,凑到郝方印面前问道:“闺女长大了您不高兴?”然后做了个鬼脸。
“当然高兴!不仅十分高兴,还十分自豪呢!女儿这么‘小’就会做饭、洗衣,难道不值得自豪?可是这个‘十八’是不是有点儿不大确切啊?闺女?”郝方印边和女儿接和,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去洗手。
“嘿!也就是少数了十来个年头呗!”郝雨儿说完,爷俩儿一起笑了起来。
“妈妈,开饭了。”郝雨儿回转身朝向厨房喊。
王伟摘下自己的围裙,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不言语,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顺手摸起了雨儿早就为她斟满酒的酒杯,“吱呦”一声就喝了个干净。
雨儿和爸爸伸了伸舌头不再说话。因为妈妈一喝酒,决不能说出让她不爱听的话。要是一句话不合适,她会立刻就发火。郝方印自然也明白,就和女儿住了话语,专心吃饭。
吃罢了饭,郝雨儿收拾了饭桌。王伟也给自己沏了茶,径直端了坐在沙发上开始泡电视。
郝雨儿尾随着郝方印走上楼进了郝方印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