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虹正在生闷气,王斌和几位技术员跟了进来。
可能王斌的酒劲已经下去了,也可能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今天的错误,他开始给赵虹道歉。
“赵姐,您千万不要再生气了。今天是我错了,我严重违反了工作纪律。我喝酒了,请您原谅。”王斌唠叨着说。
赵虹静默了好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骂这个王斌才解气。她等着王斌说完了,才诘问道:
“王斌,你工作上的错误,我没有权利处理你。我问你,你扯出个什么‘郝书记’来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是觉得你得考虑他是D市的领导吧?”王斌红了脸,怯怯地回答。
“你真是越说越没有道理了!他D市领导不D市领导的和我,我们有什么关系?和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我收回,我说溜了,我收回,赵姐,你不要生气了。”王斌也意识到自己戳了人家的隐私了,说了说不着的话。
话说到这份上,赵虹不好再批评他什么,就缓和了语气问道:
“王斌,你听到什么了?”。
王斌红了脸结结巴巴,“赵姐,没听到啥,没听到啥。同事们只是说你认识他。”
赵虹知道王斌扯出“郝方印”来不是空穴来风。现在,自己和郝方印的这个所谓“隐私”已经不是隐私了,成了人人皆知的新闻。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要是放任其漫延,不知道会被许多人慢慢虚构推演成什么样的故事流传开来,那样自己还怎么在单位呆着?如果出面“辟谣”,怎么“辟”?
自己心里都难以抹杀已经发生的“事实”。雪儿怎么来的?她的父亲是谁?无法和同事们解释,也会衍生出别的更难启齿的猜测。
公开承认说明事实经过?“以前”的那一段还可以说的清楚,那“此后”的这一段呢?自己和“他”的经常见面,虽说都是“很严肃”的,但完全是“清白”的吗?想想着二十多年的一幕一幕,连自己也不敢绝对肯定,别人能相信?越描越黑!终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自己和郝方印的问题,是该解决了!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自己和他公开的并肩站在阳光下,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人世间的事往往就这样,怯懦的隐藏反而会招致嫌疑,会被批判为“堕落”、“自私”和“放浪”;大胆的面对可能就会转化为“美好的故事”!会被人们赞美成“勇敢的追求”、“真诚的品质”。
赵虹正想着如何求实而简要的和王斌说清楚这个问题,以便制止他的无端猜测加上“中转传递”。突然听到帐篷外面呼呼啦啦的来了许多人,人声噪杂起来。
一会儿,就看到帐篷门口已站满了许多村民,年轻点的还挤进了帐篷。所有的人们都是眼含愤懑,气喘吁吁地盯视着赵虹一人。赵虹一看,有点惊异,马上意识到是当地的群众起哄闹事来了。这样的情况赵虹已经经历过了几次了,心里倒不是特别的紧张。
她站起来静静地等着他们想问什么?观察里面谁是为首的,开始思考对策和如何说服群众。
人群静了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大声地诘问赵虹了:
“请问你个姓赵的,你为何就不让煤矿建在俺这里?”、
“赵工程师,你安的什么心?”
其他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王斌一看,事情闹大了,一准是那个陈书记和李主任发动了村民来闹事了,他也害怕了。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黑了下来,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局势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赶紧喊道:
“陈书记,陈书记,你怎么搞的?抓紧把你的人领回去。”
人群里无人应声。王斌搜寻了一番没看到陈书记的影子,只好又喊道:“李村长李主任,李村长在吗?“
人群后面有人闷声答道:“我管不了,是兄弟爷们们自己要来。”是村委李主任的声音。
“对!对!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我们就是要问问你们为啥把我们的煤矿建到别人那里?”、
“对!”、
“对,我们就是要问问”、
“给我们说清楚!”
人群随着许多喊声开始噪杂,也逐渐有了骚动。
赵虹站在人们面前镇定的说道:
“父老乡亲们,你们不要激动。我是地质局的副总工程师,我就是赵虹。大家听我说说为什么煤矿不能建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