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稍等”却让郝方印等了不少的时间,穿着睡衣松散着头发的郝雨儿才笑嘻嘻地把门打开,站在门边一边用伸出右手做出个请的姿势,一边随口说道:“敬爱的郝书记,不,有可能的郝主席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请!”。
郝方印看着自己这个特新潮的女儿,好气又好笑,只好沉着脸说:“多大了?还没正型。我光门就等了半小时了,还有失远迎?几点了?看看。”说着就把自己左臂上的手表举到女儿的脸上。
“爸,您老也太不关心百姓疾苦了!本人是搞文字的,习惯夜间工作,必然早上要补觉了啊。”郝雨儿用双手拥着爸爸坐到沙发上娇滴滴的撅着小嘴说。
这时,留着艺人式披肩长发的小童也从卧室里踢啦着拖鞋出来,看着郝方印说道:“啊,叔叔来了?您先坐坐,我洗洗就来。”说完就进了洗漱间里去了。
郝方印坐下,不由得四顾打量起这个不知算是豪华奢侈还是算个性张扬的住所来。
之见迎门耸立着一尊近一人高的古希腊风格的人体古铜雕塑。那雕塑的人体是让郝方印不忍淬视的一个西方躶体男人,头戴一圈树叶编制的花环,正前腿弓后腿蹬挺胸扬臂要将手中的一柄长矛掷向左前方。满客厅的墙壁更是让人不好正视,多是裸体的欧洲艺术人体油画。从开着的门看书房里面,居中对脸着两张硕大的写字台,不多的空地中间摆放着一架打开了机盖的小型电影放映机,旁边是摞着的足有半人高的胶片盒子,放映机对面则是悬挂着的巨大幕布。嗬!这哪里是宿舍,就是个不伦不类的艺人办公室。郝方印在心里感叹。
郝雨儿穿戴整齐了从卧室又走出来问道:“亲爱的爸爸,吃点啥?”,小童也从洗漱间里出来随着说:“叔叔,我们出去肯德基?”
“算了,我已经吃过了。”郝方印摆摆手。
“那?那您老有什么事吗?”显然小童对郝方印的清早造访有点诧异。
“奥,我想和小雨聊聊。”郝方印半搭不理地回答他。郝方印不太熟悉也有点反感雨儿这个人送外号“疯子”的怪异男朋友。因为,他曾经几次碰见这个小童领着不同的女学生出入神泉宾馆,鬼鬼祟祟的。他是反对雨儿谈这个男朋友的。
知趣的小童只好甩了甩他那头油黑的披肩长发,扳过雨儿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夸张的耸耸肩对郝雨儿说道:“亲爱的,您们聊,我去学院了。”郝雨儿摆摆手:“拜拜,你去吧,我陪我爸。”
小童走了,郝雨儿并肩坐到郝方印身旁复又把双脚挪到沙发上和郝方印对着脸,调皮的用双手板着爸爸的双肩,脸几乎贴到爸爸的脸上撒娇的说:“爸,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就找上门来了,有事吗?爸——”。
郝方印用手打了一下女儿的手臂假装生气地说:“拿开,老大不小了,还孩子气。都是你干的好事!给爸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你还有心闹腾?啊?”
“爸,我倒觉得这样倒好!——”郝雨儿倒是满不在乎!她的手并不拿开,只是怔怔的看着爸爸故意撅着嘴儿和爸爸调皮地挤挤眼,接着长喘了一口气,一仰头:
“您是农民出身既当过矿工也做过小官儿大官儿也干了各种经历都有了此生已足已就是没有享受过美好感情或者是温柔爱情了,你就将计就计迎难而上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和我妈分开得了,免得冷眉相对同床异梦各怀心事彼此都这么痛苦。您也好享受点举案齐眉西窗共剪并读红烛锦瑟和谐天伦之乐晚年的幸福。就为了这点芝麻儿大的官你也奋斗的太艰辛活得太沉重了,虽然你是壮志未酬壮心不已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但眼看你却是华年已逝华发早生烈士暮年尚能饭否了?”
郝雨儿一鼓作气爆了豆般的未加句逗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憋得她自己脸儿通红,然后使劲补了几口气,哈哈笑了:“哈哈,哈哈哈……爸爸您有这个勇气吗?但是,人生苦短时不我待啊!亲爱的爸爸。”
郝方印白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又想笑又不好笑。
女儿十分清楚他和她妈妈的情况,倒也十分理解他和赵虹的关系。可是再往下说,的确也开不了口。想想女儿能够做的工作,自然她会想到的,还是先换个话题吧。平时自己工作忙,对雨儿确实疏于管教,把她放任成了个太随意的女儿,现在要先问问她个人的恋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