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女人有点被我吓到了,我微微收敛火气,她呼了一口气,回答我:“这我哪知道写了什么?不过——我记得好像他拿的是白色的诸死笺!”
“什么?!”我感觉很惊讶,为什么呢?冰真哥哥要跟哪个死去的人通话?“能不能知道那张佛公笺里,他写了什么?”
“恐怕有点难。”女人指了指榕树上空,枝繁叶茂中挂着成千上万的锦囊。她为难的说:“难找难找。”
我站在大树底下,抬头,突然一阵风起,将树上的佛公笺刮得扑哧扑哧的响起来。成千上万的佛公笺,哪一张是冰真哥哥的?好不容易有一点点线索,可是又给断了。
树荫下,我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心有所想,依照所需,给了香油钱,然后要到了一张白色的佛公笺。握着笔,我坐在榕树下,字迹清晰的在纸上填写——
TO冰真哥哥:
如果在天之灵,请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包括,你那一张白色佛公笺,你写给了谁?
一直想你的表弟叶子
写完,我爬到偏高的地方,找到一根结实的榕树根,依照女人的指示,绑上红线。对着红线默念几句:佛公保佑。最后才下得树来。又在树下,我举目望着茫茫红线,早已经分不清哪一封是我所挂。更难以猜测哪一坠才是冰真表哥所书。
他到底用白色的笺写给谁呢?冰真哥哥,求你看到佛公笺回答我好不好。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白雪雍容寡淡的站在我面前,“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
“怕什么,你怕我死了吗?”我学她昨晚对我说的话。她仿佛不经意,吓了一跳,不知要对我说什么。
我说:“咱们回鬼屋吧。”
“嗯。”
听到这两个刺耳的字眼,那穿黄色袈裟的女人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充满俱意。我不管她,只是抬头看了看树上,依旧浓荫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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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我们都闭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找得怎么样,一早上有什么新发现?”
“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昨晚你一直呆在书房,早上起早又出去村里头胡找,找到了什么没?”
也许没必要讲,更何况我还真的没发现什么。我冷淡回应:“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哦”了一声,低头安静吃起饭来。我说:“等吃完饭后,我们做点什么好?”
“——我想上山,去看看爸爸的坟,你陪我去好吗?”
“行。”我轻轻的应了一声。
饭后,我们带上些许祭祀用的东西,锁了屋子,绕到村后,直接进山。一路上,我茫然若失,心头一直挂念着冰真哥哥写的白色佛公笺。
“你怎么啦,为什么从早上就魂不守舍的?”
“没,没有啊。估计是累了吧。”我抬起头,这是山路,是的,全部都是山群,视野里看不到建筑。白雪似乎很能爬这种山路,路很难走,两旁郁郁葱葱的长着不低的杂草。四周是一片杨梅果树,听说杨梅除夕夜开花,夏初结果,所以此时的树木一片茫茫,只有树叶随着风,滴滴答答。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这里的空气清新得很,我大口的吸进肺叶中,闻不到一丝都市才有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