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们离开了医院。
我犹豫是否应该给司萍去个电话,如果不是她,我与白雪玉杉三人恐怕现在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又明白,要是给她知道,伤势未复原的我就没办法离开得了。
跨出医院大门,但见那天色蒙蒙,街上寂寂。我这才知道此刻的夜,已经彻底走到了尽头。蛋黄色的晨阳浮起,将路旁的香樟拉出很长的影子。
我与白雪沿着路边缓缓而行,一直走到三岔口才拦到一辆出租。不该出现的时间段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司机的眼神像是误会了什么,以为我们要去快活,连看着白雪的眼神尽是不正经的元素。白雪双手护着胸口,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回到家已凌晨六点,听说这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段。就像当初她离开一样,这个家没有一丁点的人气。
我握住她的手问:“白雪,你自己有没有哪受伤?”
“我倒没事。”白雪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了无惧色。
这次再见,她一副心事重重,我该问不该?“可你看起来并不好。。。。。白雪,我们还是回医院去吧。”
“不,不是这个问题。”白雪看着我,欲言又止。她之于离开我之后去了哪里,如何过活,之后又如何遇上龙亥儿都没有告诉我。我亦没有讲到关于江玉杉的出现以及我与她这段时间萌生的感情。
江玉杉的出现,就像她的突然离开,如风过处,不留痕迹。
——真的是这样吗?
不,她一直在这里,在我的心里!
她有话,犹豫半天才说:“叶子,我走之前你跟我提起的那个建议现在可还作数吗?”
我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当然。我跟你说过的每句话随时都能兑现。”
“真的吗!?”她喜形于色。
“嗯。”见她因为我依旧可以离开这所城市而开心,我不敢打搅这份喜悦。我问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离开了,又能去哪里?”
“这个——”她整个脸再次恢复刚才的惨白,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最后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叶子,我好像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你是说——你记起以前的事情?”我看着白雪,脑子里全部都是疑问,有太多太多。
“我想起了无数的画面,尽管没有全部记起来,但我想——我想起来了。”
“那你还记得我吗?”我指了指自己,深怕白雪失忆复原却将我忘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如此在乎这个。
“当然记得。”
我舒了一口气:“那你记起了什么?”
“很乱,有一些,亦真亦幻,我现在乱成一片,我不知道它们是否真实的存在我的过去。”白雪一手按住太阳穴,使劲的想着,看来她还没有完全复原。
“慢慢说,想起了什么,就说什么?”
“有一个人——”
“一个人?”
白雪像是历经世事的老人在回忆儿时的往事,只是这些往事已经因为年老变得凌乱:“是一个男人,不是,是两个人。他们对我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要挟我,我不知道,他说要那本书,好像叫《山经云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