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胸口突然一阵奇怪骚动,仿佛预感此行于我不会有任何好处。直至剩下的半颗夕阳也全部掉入海平面,我带着这种惶惶不安的状态到了信零大厦楼底。此次,再也无心留意任何物事,坐上电梯,直上21楼。
意外的是,前台MM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这次是一个浓妆艳抹的水粉女子,姿色可算是上等。我刚风尘仆仆的跻身进去,她从办公桌里跃出,扬手拦住我:“等等,先生,找哪位?”语气还不怎么好。
我瞥了她一眼,却闻到一股很刺鼻的腥味,略迟疑了一下,才郁闷的答道:“我姓叶,找大谷的!”
“大姑?”前台MM似刚上任,想了一下,蓦地才反应过来,“噢——你是找我们林总对吧?”
“是啊是啊!”我点头不止,“他在没有?”
这个前台MM比上次来催眠时见到的那个更有心机,见我直称上司名讳,知道我们关系不寻常,立刻连称呼都变了:“您来的真不巧,林总一小时前出去了。”
“出去了?”有没有搞错,关键时刻的事情,“他去哪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巴黎,说是下午那里有一场关于催眠与心理治疗的研讨会要出席,现在的话——”前台MM抬起手,露出手腕上那个耀眼十足的钻石手表,“现在应该差不多上飞机了!”
“这样啊。”来的还真是不巧,我暗暗把牙咬得吱吱有声。
“有很重要的事情吗?要不,您给他CALL个电话,飞机晚点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哦,我抱着万一的心态赶紧掏出手机打过去。可是世事不能总如希望的那样发展,那边电话关机着——看来大谷已上了去往巴黎的飞机。
“怎么样?”
“他关机着,可能真的在飞机上了。”我突然心里阵阵失落,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偏这个时候大谷不在——我要是能够早来半个小时也是好的。
“要不您先里面坐一会儿吧,林总吩咐了,要有朋友来,一定要招呼周到。”前台MM突然表现不错,一个劲把人往里拉。大谷自己喜欢这种“盛情款待”,我却有点不习惯,进了娱乐场所似的,这跟上次的“五星级酒店待遇”总是有些差别的。
因没地方去,我想着进去坐一会儿也无妨,当做落脚吧。
前台MM帮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想来大谷不在公司,左右也无事,便堆笑坐在我旁边,问东扯西,问及我的家世、工作、以及跟大谷的关系。我轻描淡写回答:“我姓叶,我与大谷只是普通高中同学,我的家境很贫困,我的工作一直待业。”
原来这位女子势力得很——脸色一拉,对我失去了兴致,只差没赶我出门。最后留着实在无趣,交待几句别碰坏了贵重的东西,就自去了。
我也不放在心上,正好想着独自一人静一静,这个办公室很安逸,正好为我所用。
心,当静不能静。
才多久以前,我还与白雪来到这里,她握着我的手时微微颤抖。。。。。此刻回想起来,我的伤感无药可治。
我终于坐立不安,起来走动,倚窗边看了一会儿楼下的风景,又沿办公室走了几圈,再瞅几眼毛主席的书法《满江红》,最后摸了摸两边的绿色植物。这身子,总算感觉觉到疲累——连续好几天都失眠,今天又不断奔波,我自问我是个人,而不是机器。
不消一会儿,人,竟尔坐在旋转椅上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