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换上衣服下楼。司萍的警车泊在小区大门的旁,显然,她对我一个人出现有点吃惊,表情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我低下头,一瘸一拐的向她走过去——本来这个凌晨要跟她不告而别,与白雪离开这里,最后尽管没能走成,我总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司萍。
“你脚怎么啦?”
“没什么,给磕到了。”我歉然钻进警车。
她多少知道我的脾气,亦不敢多问,将车发动。
十分钟后,我们择了一家小餐饮店打发早餐。我没有一丝的胃口,拿着勺子搅拌早已凉透的牛奶,自顾发呆。司萍注意到我的“精神失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白雪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她还没起床吗?”
我又叹了口气,酝酿很久,才慢吞吞的说:“她走了。”
“她,她走了?”司萍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们俩吵架了?”
“不,不是。”不算是吵架吧。“因为。。。。。我让她产生绝望,所以她离开我了。”
“为什么?”
“哎——”我低头不言语,有泪水悬着,眼眶泛红。
司萍不敢再深究,知道这样一来不免影响了查案进程。可还是先劝我:“别担心,我想她只是可能一时的生气罢了,会回来的!”
我别过头,看着玻璃橱窗外头的行人——茫茫人海,白雪真的还会回来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现在,突然回到现实里,梦里的那个女孩连脸庞都已经开始模糊了。怎么办,我突然要记不清白雪的脸了。
我努力吸了吸鼻子,暗暗的垂下头。
司萍坐在我旁边,气息时进时出,似乎在企图安慰我,却找不到话语。我强作镇定,岔开话题:“对了,早上找我是有其他什么事情吧?”
“嗯,在电话里就讲过的,本是想劝你和白雪配合做一次全面性的治疗,一定可以获得我们需要的东西,可惜。。。。。”司萍学我,马上也把话题岔开,“早上,我独自又去了一次案发现场。”
“你又去了七楼?”什么时候的事情?一整个早上我都没有没有睡着,根本没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司萍点了点头,“凌晨的时候,我本是想着去你家,可是好像有点来早了,就顺便上七楼再看看,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她不似我写文章,喜欢卖关子,信手就拿出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一个纸质包装盒。
我凑身向前,看着这个已被拆封过的纸盒,上面有文字,密密麻麻,很可惜,全部是英文单词,上面那一大串的字母比较显眼:Listening—device。我不解,惊讶的问道:“这是——”
“在你家楼上——也就是那个死者房间的垃圾桶里翻找出来的!因为垃圾桶还有几天前的牛奶外袋,这样,我推算倒垃圾的时间长短,这个纸盒拆封时相信应该不会离死亡时间太久。”
“哦,那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窃听器!”
“什么?”我被司萍吓了一跳,窃听器?像是一个被下过诅咒的名词,它代表着一切黑暗,“你是说在那个胖女人家里找到了这个窃听器的包装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