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将灵魂放空那一瞬间,一阵枪响。
我以为司萍对我开了枪,我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我以为这就是中枪的感觉,我以为我会死在这一刻。
可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的眼皮是颤抖的。
——司萍身后中了枪,慢慢的倒了下去。
我大叫一声:“司萍!”
我扑上去,一把托住了她,两个人重重倒在血水中。
她的脸上,全部都是血泪。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中,想起冰真哥哥死前也是如此的不舍。
司萍用力的抓着我的袖子,不断的抓着,口出呕出一口血来。
“司萍!”
“冰真,冰真——”她念着冰真哥哥的名字,死在这个荒凉的天空中,寒风萧索的风雨中。
雨,点点滴滴的落下来。
我缓缓的站起身,只见桥的那一头有一个穿着一件红色衫的人,她对着我这边举着一把枪。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已经缓缓的向桥中间走了过来。
突然,我想起来,在熙秋湖洗了头后,我在榕树下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难道是熙秋?
我眯起眼睛来看,越来越清晰了,越来越清晰了!
——是江玉杉!
“江玉衫?”
这个女人扯起嘴角,笑了笑,对我说:“别来无恙,叶子。”
我向后一趔趄,差点失去平衡,“不,怎么可能!你难道是她的鬼魂吗!?”
她的那双眼睛,竟然都是谎话,“对不起……其实我并没有死。”
“不,这不可能的……那天,你明明被龙亥儿捅了一刀,你浑身都是血——”
“我是有受伤。”江玉衫轻轻的撩起腹部的衣服,露出了一个手指关节大的伤口,“不过那天我穿了防弹衣,被刀子伤到而已,没有捅进身体,所以没有死。”
我低了低头,看着已经死去的司萍,依然不敢相信,“——可是司萍在那天当天亲口和我说你已经……”
我说到这里,忽的的明白过来——防弹衣?
一般人怎么会有防弹衣?
“我是她的顶级上司,司萍也只是我的一个部下而已,她也只是服从该服从的命令。”江玉衫又补充道:“而其……那天从头到尾,你并没有听谁说过我真的已经死了。”
我听得心中直打寒颤,此刻略一思绪,终于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所以凭借江玉杉的身份,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派出所把我给带出来。还有,在信零诊所的时候,在她找《山经云不惊》的时候,我遇上了她,如果她不识字,她怎么会懂得找这本书呢?其实她是识字的,而在后来为了掩人耳目,竟骗我说她目不识丁。后来,她一直留在我身边,并且大方的给我足够的路资,主要是让我帮她找到她要的东西——《山经云不惊》!
龙亥儿说得没有错,从头到尾的演戏,这只不过是因为她也想要得到该有的利益!
枉我迷恋《倚天》,竟不吸取教训: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袁小华在演戏,她也在演戏,到头来所有人都是戏子,我却可怜巴巴的被耍的团团转。
原来这一切,我只是一颗棋子,江玉杉其实利用我在坐收渔翁之利!
雨越下越大,几乎模糊了我的双眼。
“玉杉!你是个骗子!你得我好苦,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你费劲千辛万苦,甚至出卖了感情和清白,就是为了引我一步一步的到高山边来,为的就是你的一己之私,你太狡诈了!”
“哼,我狡诈吗?”
“难道还不够吗,你欺瞒我不识字,欺瞒我你至情至性,甚至用死都可以,江玉杉你的阴险真是令人发指,你枉为一名警察。”
“随你怎么说吧。”江玉衫不以为然,“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被人骗!”
“对,我太傻了!”
“你一定不相信,也许正是因为你这样单纯,我才会对你许以真心。你一定不相信,我对你,没有全部都是欺骗,至少感情有些是真的!”
“我不相信!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刚问出来,突然我的心中一顿,哦,是了,一定是为了那个死去的地产大亨!“你父亲江若天有了这一本《山经云不惊》,就可以复活了,所以你以权谋私,想用它救活你的父亲?”
“呵呵,你的聪明来得有点迟钝!”
她骂的恰到好处,我早应该想到的。
刘老伯给我的梦境,他一再提醒我:南柯一梦!
梦境里的我实在做梦!就是不真实的,那只是一个梦!所以江玉杉不会杀我,她也不会被我杀,都只是梦!
我太傻了!
“那段时间和你在一起,你对我照顾有加,我理当谢谢你。”
“那你为什么要杀司萍!?”
“我和司萍达成协议,如果知道了秘密,我们彼此都得到好处,她让她的冰真复活,我让我父亲复活。可是如今,这本《山经云不惊》竟然只剩唯一可以重生的名额,我只能对不起,我是要定了——我思念我的父亲,我一定要让他重生!”
没想到我只是一个轻生的借口,却送了司萍的性命。
我说:“不,玉杉,生死有命,早已注定,你现在这样,是在强行改变天意。你为了让你父亲复活,你竟然杀了别人,你这样也太自私了!”
“人不自自利,天诛地灭。”
“玉杉,这不应该是你的本性!”我与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但觉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我只想救我的父亲,其他的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