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夏，不要再说……”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说她已经死了”
忽略掉父亲言语中的恳求之意，像一头小兽，直视着，逼问着。不给对方任何退后的余地。
“她死了，在我心里她早就死了，不要再问，她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辰哲决绝的说，不敢看向女儿的眼睛。
“不”辰夏撕心裂肺的喊。
“在你心里死了，可在我心里并没有，而是重新活了。”哽咽着，泪水早已在脸上铺陈开来。
“我想——我渴望——见见她”她把心底的声音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不加任何掩饰，或许，在决定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此事之前，她希望能见到她，无论对她还是对自己都是公平的。
“不可能”
“为什么”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不会让你见她”辰哲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听见女儿说要见她，他整个人都慌了，声音不由的带着怒意。
“这不公平，既然她还活着，我就有权见她”
“她结婚了，有了新的家庭，况且，她也不在这个城市”
那些曾经埋藏在心里的所有愧疚，所有自责，所有思念，都在从故人口中得到她已结婚，并且很幸福的消息后，变得麻木，变得没有任何知觉。甚至于那份与恨有着同等重量的爱，也在两年前那个醉酒的晚上，彻底死亡。
将近十四年的等待，终还是化为泡影。
他也终于明白辰夏才是他的一切，不想再去隐忍那份父爱，他知道，他已经亏欠那孩子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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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话，不知是以怎样的方式，传送到辰夏的耳朵里，声音是那样脆弱，那样不堪一击，她突然有些不忍，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男人，回想过去的十六年，他的身边一直没有出现任何女人，她曾经以为是他无法忘记母亲，无法对母亲的死释怀，所以才冷落她，忽视她提出的有关母亲的一切问题，只为了逃避心底的痛，只为了逃避那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可如今看来，他不仅无法忘记，而且还在痴痴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她能回来，带着妹妹一起回来。
可那女人已经结婚，不会再有回来的可能，终究是两个被抛弃的可怜人，又何必为难彼此，脸上带着泪痕，讽刺的笑出现在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上。
“爸，你放心，我不会再问，也不会试图去找她，我只属于你一个人”边说边擦去脸上的泪痕，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容。
女儿的突然转变，让辰哲有些不知所措，木讷的看着辰夏，竟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
“爸，你看，我穿这裙子好看吗”她转着圈，在父亲面前展示着。
方才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切，像是被橡皮擦在瞬间抹掉了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若不是那张躺在地上的旧照片作为凭证，他真的以为那只是场噩梦，并不是真的。
“好看，好看”辰哲评价着，目光却没从自己女儿的脸上移开，他想从她的脸上，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可除了尚未风干的泪痕，便是一脸再自然不过的笑容。
“我也觉得好看”她笑着，伪装起一切。
“你喜欢就好”他依旧机械的回应。
“当然喜欢”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时间快到了，我要去找陆里了”
依旧笑着，不过那笑容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起伏，并没有任何温度。
原来笑比冷漠更适合作为伪装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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