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电话声响起,竟使她脑中的那个不断下陷的漩涡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她挣扎着,暂时将自己从痛苦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回到现实。
接起电话,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并不陌生,只是他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让她着实感到诧异,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怀生,有事吗?”张舒开口问道。
“我只想告诉你,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了顾迟,那封遗书他也看过了”
顾怀生平静的说道。
“他都知道了?”张舒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
“是的,我觉得他已经长大,对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况且……”他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况且什么?”张舒语气里显现出一丝急躁。
“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这个,还有我会将此事放下,并且永远不会再提起,希望你也可以。”顾怀生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放下?我可以吗?”张舒看似是在问顾怀生,其实她是在问自己。
她能做到吗?因为自己丧失理智所衍生出来的悲剧,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回忆起那封信里的字字句句,她的心都会不自觉的抽痛,她患了后悔病,却没有后悔药将其治愈。
顾怀生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依旧平静的说道:“你应该不希望这件事再给其他人带来伤害吧,所以你该放下,也必须放下。”
张舒明白顾怀生话中的“其他”指得是什么,是她的家庭,是伊川,是末未和叶子。
是的,她该放下,也必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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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挂断的电话,她不记得了,是谁结束的对话,她也想不起来了。
走向窗台,看着眼前的黑夜,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她不知何时开始对黑夜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恐惧,更数不清自己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似乎一切的一切均浸泡在麻木中。
记忆的枷锁将其捆绑,身体与心灵均被冰冷的锁链勒得血迹斑斑,最后丧失了喊疼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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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混乱的摆放着几本厚厚的影集,其中一本被翻开,四张老照片整齐的放置在里面。
照片上是林萍与张舒十八岁时的容颜,身上穿着具有时代特征的军大衣,映衬着北方的雪,脸上洋溢出灿烂纯净的笑容,而那笑容温暖得足以融化冰雪。
看照片的人,不知何时合上了双眸,靠在床头沉沉的睡去,眼角不停的有泪光闪烁。
握在手中的那张相片,滑落到地上,相片的背面朝上,看不见照片中的内容,只有一行钢笔字硬朗的附着在那有些泛黄的背面。
“姐姐辰子夏,妹妹辰子墨与母亲张舒合影留念,1992年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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