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末子，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苦苦挣扎，遍体鳞伤，难道你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伊川终于从女儿的话中回过味来，同时也大概知晓了今日的她因何反常。
“知道。”末未点头，没有迟疑。
张舒身子一僵，抬头看着末未，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妈，何必这般惊讶，你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了么”语气清冷，不符平日。
“末子快说，那孩子如今怎样，现今何处。”伊川语气有些急，催促道。
“不好，糟糕透了，至于更多的，现在我还不能说。其实，‘不好’‘糟糕’这些词远远不足以形容她如今的状况，以我做比较，便是天堂与地狱之别。”
说完这句话，着实费了末未不少力气，直到，最后一字落下，她才看清了自己内心的真实，她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多，而辰夏正好相反，失去的让人无法估量，令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生生偷走了本属于辰夏的那份爱。17年。她接受的爱是双倍的，而辰夏却是零。
“那……她现在哪？”
这回出声问话的是她的妈妈，声音颤动，零散的落了一地，拼凑不齐。
“不如，先给我讲讲曾经，我在考虑要不要将她的下落告知于你。”
“末子，不要用这种语气和妈妈说话好么？抛弃那孩子实属情非得已。”
“好，只要你坦白，关于我的生父，关于你的过去。”
末未不知为什么自己要这般执着，甚至说是执拗的想去追究那段过往，可能她需要从过去的时光中找到一种理由，可以让她心安理得的谅解自己的母亲。
伊川见此，起身。这本是张舒的过去，他不曾参与，便没有倾听或是评判的资格，所以他选择回避。
可刚迈出一步，手就被妻子拽住，死死地，像是使了很大的劲儿。
伊川从她冰凉的指温可以感觉到她此刻的无助，她将他视为可以依靠的浮木，可遗憾的是，今日的自己，并不愿让她依靠，她需要自己去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就听他道：“阿舒啊，勇敢一些，我伊川要的是你的现在和将来，不是我未参与过的曾经，所以，那一段我也无需知晓。好好和女儿说，相信她会谅解你。”
张舒松了手，有些颓然的蜷缩起身体。
伊川狠下心，没有去抱她，而是走到末未面前，用宽而厚实的大手，揉了揉末未的头发。
“对不起”末未语带哽咽。面对父亲，她心中是有愧的，毕竟是自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搅乱她爸爸原本的平静。
伊川摇摇头，微笑道：“我的女儿长大了，爸爸相信你。”
末未抬头，看着这个给予她全部父爱的男人，眼中已噙满了泪水。
“乖儿，我的宝贝，不哭。”伊川用手遮住末未的大眼睛。接着道：“一切都会过去，就如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
伊川进了屋，把整个客厅留给伊末未和张舒。
*
室内很静，静得让人觉得窒息。挂钟里分针，时针的走动的声清晰可闻，可在两人耳中，却是不同的感知。
张舒觉得这声音像极了催命符，搅乱了她的心跳。
而末未却觉得这声音更像是岁月的卡带，即便刻板，规矩，却不失神秘，让她想要去倾听，想要去窥探。
两母女静静的坐着，似乎都在坐着某种准备。
半晌后，张舒终于开口，声音沉静，没了最初的忐忑，抑或说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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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更新不稳定。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