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将辰夏带回家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她将辰夏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便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斜而下,微弱的光,朦胧的影,莫名的渲染出一种极致的无助。如同此刻坐在床边的人。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睡,手中死死的握着那个早已扭曲变形的火柴盒,不肯松手。
“唉……”顾迟轻叹,尾音轻且长,似乎叹尽了整个世纪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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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注释为“心意病也”,也称歇斯底里,一种精神疾病。
然而,这种病的病症却出现在眼前这个只有17岁的女孩身上。
多么的不可思议,仔细想来似乎又理所当然,想一想吧,她与他相遇的一年多,所经历的一切,可以用四个词来概括那便是?肮脏,恐惧,绝望以及麻木。
还有什么更糟糕的形容词可以去诠释那一段相忘却无法忘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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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的推了推辰夏,想要唤醒她,她已经睡了整整一下午,几次叫她,都没有反应,他便带着她看了医生。
他将辰夏昏睡前的行为讲给了医生,医生初步判断是分离性癔症,以精神病症为主。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听到的,他以为她是坚强的,及时经历了那些不堪,她还是选择活着,活着去恨,活着用冷漠的方式让自己残酷,甚至有勇气将意志颓靡的他一起带回本该属于他们的正常轨道。
他记得,
当她问他:“我们还能回去么?”
当他问她:“不恨了么?”
她回答他:“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放弃报复”
他便以为属于他们的葵花在悄悄绽放,不热烈,不迅猛,只是悄悄,他便仿若看到了早起的晨光。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曾经的伤害不会因为你想要重新开始就被抹去痕迹,它仍旧以自己的速度吞噬着灵魂,或快或慢。
那么,结局会是怎样?
谁能告诉他,苦笑,是说不尽的无奈。
他没能叫醒她,只好看着她,自说自话。
他说:“是你隐藏的太好,还是我太过粗心,没呢注意到你的异样。”
他说:“真对不起,我只顾着沉溺在自己的悲剧中,却将你的痛苦忽略,是我太自私,太懦弱,不知如何面对对你造成的伤害,我错了,真的,我以后不会了。
他说:“我的小姑娘啊,不要再卖火柴,那些火柴我买了,真的,你可以吃烤鸭,可以有温暖的火炉,不会再受冻。”
他说:“我可怜的姑娘,你何时才能睡醒,你不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