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轻轻摇摇头,将脸贴在他胸前:“我知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甄国,为了我……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呢?”
沈宣扬心底如同针刺一般生痛不已,正欲开口,门外却已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沈宣扬一把将她松开,脸上所有柔情和悲痛已然褪去,换上的确是生疏和阴冷的模样,青黛正自疑惑,沈宣扬却已负手而出,“青青,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要一定要忍住,不要声张。总之你信我,必然不会骗你。”
房门咯吱一声关上,将门外残光,尽数的挡在外面……而他的身影,亦是再也看不到了……
“驸马爷可要和本侯爷一起进去?”
南宫劲淡淡含笑,身后跟了一名提着木箱身材佝偻的中年男人,脸上两撇胡子看起来猥琐不已,一双眼睛更是透出精光。
程轩不想再看,只是转过脸:“程轩在门外等候即可,只是还有些话,要对这位先生说。”
“驸马爷请讲。”身后的中年男子慌不迭跪下去,恭谨的讨好开口。
“务必要让眼球完好无缺,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还有一件事就是……”
他的声音像是淡淡的清风随门而入,而那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让人冷入骨髓,青黛怔怔跌坐在地上,务必让眼球完好无损!沈宣扬他要做什么?他是要剜了她的眼睛吗?
这个念头一下子冒出来,青黛全身都几乎湿透了,她剧烈的哆嗦着,想要跑出去问个明白,心底却又有一个力量在牵绊着她,沈宣扬不会置他于死地,沈宣扬不会这般残忍的对她!
对,不会,绝对不会,她可以相信这般残忍手法出自莫玄夜之手,也不会相信温润如玉,温柔如斯的沈宣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肩上有一处桃花形胎记,我要你细心的在那里绣一副chun宫图,不过要保留胎记,然后……”
程轩一张脸鬼一般惨白,他死死咬住唇,声音好像一下子哽住了一般!
门内的青黛胸口好似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她游魂一般站起来,双瞳中的光彩似乎一下子全部黯淡了,她直勾勾盯住窗外,竟然在唇角缓缓的勾出了一抹笑靥……
然后呢,然后要做什么?在她的身上绣出一副chungong图?沈宣扬,你这般的羞辱我,究竟是要做什么!
“三日之后,刺痕消失,我要你将这幅图完好无缺的从她的背上取下来……”
程轩呢喃着开口,一句话说完,好似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一般,他心如刀割,知道门内的她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却又无可奈何,青青,你若是现在恨死了我,我也不怨,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都给你讨回来……
“回禀驸马爷,要将这幅图完整的取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那图所覆盖的皮肤整个剥掉……”
“那就这般做,事成之后,本驸马会额外赏你黄金百两。”
程轩犹如枯木一般,眼底没有一丝光泽,只是机械的开口。
“多谢驸马爷,多谢驸马爷!”
青黛的泪珠儿倏忽一下从眼角滑了下来,她捏紧胸前的衣襟,只觉得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依靠,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分毫。
她心底依赖的沈宣扬,要取她一颗眼珠,还要活活剥下她的一块皮,她是人,她不是畜生!
她想要大声的咒骂,呼喊,问一问那个站在门外的男人,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就没有愧疚,没有羞辱吗?
可是她却只是默默地擦了泪,转身一步一步走到椅子跟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不顾烫的大口喝下去!
好,既然你是为了甄国,既然你是为了我的父王母后,既然你所做一切不是为了你自己,那我成全你。
用我一颗眼珠,用我一块皮肤,若是换得天下易主,我程青黛,心甘情愿。
她闭上眼,手中的茶盏腾时落地,砰然碎裂成数千块,沈宣扬……我是不是该嘲笑一声自己,看错了你?
程轩身形一晃,那一声脆响,差点将他整个人击倒在地,努力的稳了心神,他扬眉淡笑:“小侯爷请吧。”
南宫劲双手一抱拳,哈哈笑道:“不曾想到驸马竟是这般爱妻心切,只眼珠本侯爷知道所为何用,可是那一幅人皮图?”
程轩扫他一眼,好似有了一抹轻佻的笑意:“不瞒小侯爷,本驸马看上了这个女人,只她已然名花有主,因此才想此下策,已慰藉自己得不到佳人的一颗苦心!”
程青黛全身陡然一个哆嗦,他要她的眼珠,却是为了他的爱妻,那个南诏国的公主?有一瞬间,她差点没有忍住想要冲出去,质问他,脑海里却又清楚的泛起他临走时的话,不管他做什么,都要忍住,不要声张,他必然不会骗她……
青黛怔怔坐下,双手指甲几乎快要把掌心戳破,连流泪的冲动,都不再有了……
“哦……原来如此,驸马真真是多情之人!如此这般,本侯爷可就进去了!”
“侯爷请。”
程轩抱拳施礼,目送着两人走进了几步之隔的房内,才一下子踉跄几步,差一点跌坐在地上……
他缓缓蹲下,将脸埋在膝间,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滚滚而出,不一会儿,那金黄的锦袍就被**,他双眼红肿,幸好天色已暗,并不十分能看清楚,他转过身,房间内灯火通明,那里马上就要遭受酷刑的女人,是他心爱的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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