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南贤风似乎有些相信他的话,重又高兴起来,看他点点头,她不由得抿出一抹笑,又抱紧他:“那么今晚,不要再去书房,留在我寝宫好不好?”
他的眉心一下子蹙紧,南贤风只觉得心头狐疑越发沉重起来,他这些日子怎变的这般多,再也没有母后在世那时的殷勤和体贴……
他,是变心了吗?可是听那些心腹说,他日夜在书房,并不曾有女人接近的呵……
“好,我留下,娘子……”他拥紧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才控制住自己心底越发涌上的厚重厌恶,“这些日子我倏忽你了,对不起……”
南贤风眼窝一下子湿润起来,他之一句话,就将她心底所有压抑的委屈都一扫而光。
她只想日日这般和他相守在一起,不想去管那些国家大事,不想管那些江山社稷,母后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会怪她吧……
可是她不想管,她只想和这个叫程轩的男人,这个在她丑陋无比的时候大声的说要娶她的男人,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相公。”她抱紧他,幸福的窝在他怀中,任他将她一步一步抱着走向那寝殿深处……
月光笼罩之下,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伏在身上的女人还在纵情的呢喃,和他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沈宣扬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而眼前的眩晕却是一点点的加深……
胸口一阵阵锐利的疼痛拼命的袭来,沈宣扬只觉得那铺天的黑暗将他笼罩住,而那无边的黑暗深处,只有一个女人清亮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他……
青青,我也许撑不到那一天了……
他忽然挺起脖子,哇的一口鲜血呕出,接着就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南贤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犹自沉浸在那销魂的滋味中,却被那空气中厚重的血腥味所震骇……
许久之后,她才尖叫着翻身而下,捧住沈宣扬的脸……
他脸上满是鲜血,冰凉的没有一丝丝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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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殿内,一片月色上好。
他昨日出了上京,亲自带了使臣出使南诏国,南诏国摄政王病危,西阳王都国王三日前已经出发去了南诏,而莫玄夜因为担心她,直拖到了昨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若在平日,这等小事自然轮不到一国之尊亲自出马,只不过现今西阳和北国战事已经一触即发,而南诏的地势对于北国尤为重要,一着不慎,战事一起,若南诏起了异心,北国就要腹背受敌,到那时,局势就很难挽回。
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北国最好的太医,数不清的名贵药材。
青黛一圈圈的在殿内踱步,自从云影将这个消息带来,她整个人就一直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
他病危了。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那个她爱之入骨的男人,又恨之入骨的男人,会染上重病,甚至到现在病成这般地步。
若他死了,她该怎么办?青黛在心里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次,可是一直得不到一个答案。
她听他嘱咐,所做一切,还不是为了以后长相厮守?
可是现在,他病入膏肓,她少了一只眼睛,这天下还是三分鼎立,甄国早已变成尘土,烟消云散。
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呵呵……青黛忽然低低的冷笑起来……
殿外已经有脚步声传来,青黛的思绪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
他捎来书信,说趁着他还有一口气,一定要将这最后一步走好,她倾尽全力,必要如他所愿。
到生死关头,才知道那曾经的仇恨在死亡面前,却是这般的渺小,青黛发现自己一下子就原谅了他,再也不恨了,再也不怨了。
“主子,该走了。”
云影低低的开口,青黛披上披风推门出去,径直向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云影拿着灯笼在前方照路,一切和容妃死那一天,是那么的相似,却又那么的不同。
她的手不会再抖,甚至心跳都不曾加快。
青黛咧出一抹苦笑,脚下的步子却是并不曾停。
冷宫的门真是破旧,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啧啧,就算是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那尸体恐怕也要十天半月都不被人发现吧……
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却是这般的刺耳……
灯笼将那肮脏的破烂的宫殿照亮,青黛一压看到那卧在枯草上沉睡的女子……
许是天热,她敞着怀,露出胸前干瘪的ru房,像是两只瘪了的袋子垂在胸前,头发像是枯草,又黄又乱,脸上满是污渍,脏的再也分不清这个人竟是那个美艳秀丽的福贵人。
似是身子长了虱子,睡梦中她两手在身上胡乱的抓着,是不是摸到一个,竟然直接拍在身上拍死,留下大片的血污……
云影皱皱眉,捏住鼻子,看一眼一边呆住的青黛:“主子……”
“叫醒她。”青黛缓缓开口,却似见怪不怪了一般。
云影点头上前:“福贵人,娘娘来看你了……”
连着喊了几声,那睡熟的女人才惺忪的睁开双眼,似乎有些忍受不了那微弱的光线,她挡住脸半爬起来,半晌才粗嘎的笑了一声:“谁是福贵人,娘娘是什么?”
她痴傻的开口,呆滞的望住锦衣绣服的青黛。
ps:更新啦,唉,状态真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