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之后的一个星期，有安分的上课。高等数学考完后，接到了美娜的电话。她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我一面，我说可以。她说在之前我们一起喝酒的日式酒馆碰面，然后便挂了电话。她说的是无论如何得见我一面，但是并不是命令或者是乞求的的语气，我可以幻想她眼睛里面的那种诡异，那是一种无论用什么颜色都没有办法遮掩的忧郁。
我搭乘最快的地铁到了日式酒馆，美娜还没到，我找了一个向阳的房间。单间，有很多新开的桃花，塑料做的。穿着和服的少女拿来菜单，问我需要些什么，她说的并不是日文，中国籍的，娇小的女孩子，只是在这里做些简单的工作。
大概十分钟的样子，美娜到了。我坐在木质矮桌的左侧，她在右侧，身上简洁、干净，有浓郁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不好意思，希望没有让你久等。我是知道的，等人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没关系，只是不清楚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一面。你是说的无论如何要见我一面的。其实只要你说一声，我便是很希望来见你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就是单纯的相见你了，心里的感觉是没有办法压制的，尤其是我这样性格的人。我也在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真正的了解对方，这并不是我对你有了怀疑，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最近的心里越发由不得了自己。”
“是因为我的缘故？”
“多半是的，但也不见得全部是。”美娜宛然一笑，喝了一小口酒，“但我也不想变的那种整天忧郁、哭啼的女生，太无聊。还是像这种，实实在在的喝酒的好，没有牵挂。”
我点头，和她干了一杯。
“米诺，介意我抽烟不？”
我同意。她抽烟的模样很好看。
“要不要也来一根？”美娜问我，“我喜欢万宝路的牌子。”
我接过她递来的烟，然后她为我点燃烟，顺势吐出了一个烟圈缭绕在我的眼前，然后破裂、消散。
“米诺，我应该不是你的初恋吧？能讲一下你的初恋么，我实在是好奇的很。而且你也曾未提起过。”
我如实的告诉了美娜，曾经有过恋爱，我的初恋多多，我和多多的相识、恋爱、接吻、分手、然后又****很直白的陈述，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触痛了，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是这样的熟悉。美娜继续吸烟、喝酒，一种颓废的姿势中散发出腐朽的妩媚。她仔细的听着，似乎看着一部与自己相关的静态电影。
“她是个好女孩。”我说完后，没那这样说。
“但是感情不能因为她是个好女孩就给她。”
“所以你便给了我这个坏女孩。”说完，美娜就笑了，前额的刘海掉了下来。
“那你可想知道我的初恋？”美娜故作神秘。
“这个是很有兴趣的，应该是很早的事情了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我的初恋，只是我喜欢人家罢了，还是在意大利的时候，我们甚至都没有牵手，也没有说过几句让对方感到甜蜜的话，但是即便这样，在别人的眼里，我们都还是成为了他们所谓的男女朋友。后来，他有了真正的女朋友，我却还在以他的女朋友的名义存在着。我们继续接吻、****也因为这样，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但是我却还是没有成为他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原因。听说他现在准备做神父了。”
“你们一直还有联系么？”
“有的，只不过话语变得很少了。他希望我能回意大利，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看到他成为神父。”
“你可答应了？”
“没有，但也没有说下去，这事情真的说不准。”
“你父母可曾知道？”
“知道的，他们并没有意见，而且我母亲非常喜欢他。”
“这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阻止你们在一起的东西，而你们却终究是没有成为男女朋友，或者是真正意义上的。”
“嗯，因为当我们真正的交往时，心里却不由的不安起来，他提出要和我接吻、****我都答应了，但是无论怎么样努力，但是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放松下来，连接吻都是僵硬的。我自认为我那时是喜欢他的，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和他完美的做一次爱，连一次都不能满足自己和他。真是太奇怪了。”
“是很奇怪。”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下去，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完全不一样，整个身体完全的放松。天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也许命运就是这样，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了。”
她抽完了烟，烟灰和烟头堆满了烟灰缸，几个烟头还在喘息。她掏出了烟盒，准备再抽一根，但最终还是放了进去，然后把火机放在了随身携带的包里。
“米诺，有空的时候去我家看看吧，怎么样？”美娜提议。
“固然是好，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间合适。”
“那好。”她似乎认为我已经答应。然后她说她要去一趟卫生间，和服少女陪着她去的，我便一个人喝酒。我开始想象着和美娜初恋的男人的模样，或许美娜对那个男子仍旧有着怀恋，不管是不是歉意。但是我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干什么了。没有妒忌，也没有轻蔑，我甚至不该有一丝怀疑的意思。就这样的一种境况，我突然想起了亚雅的那句话：
“是谁吻了你的芳泽
却把唇印留在了我的身上”
米奇打来了电话，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和他梦想中的法兰西。我只是暗示性的点头。他也说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已经僵持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他这样告诉我，经过讨论，他们竟然决定不离婚。“竟然”，米奇是恶狠狠的突出了“竟然”这个词语，然后是一顿无语伦次的痛骂，最后便哭了。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我说这辈子要说对不起谁，我自己数不清了，但是最对不起的是米奇，我永远会认定。米奇说他不想上学了，问我是怎么样的一种想法。我说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米奇的声音低沉，然后一种莫名的刺扎进我的体内，和往常一样我们说着爱对方然后挂了电话。我眼前开始浮现米奇的模样，真切的可以触摸到，褐色的短发，忧郁的蓝眼睛，坚ting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花格子衬衣和牛仔裤。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胡须已经长整齐，是个完全英俊的男孩子了。而现在，我们一年都难得见到一面了。联系也越来越少。人就是这样，似乎很勤快，其实都懒惰了，爱或者不爱，都也不想去说明了。
“米诺，米诺。”美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依偎在我的怀里。
“嗯。”
“在想着什么了？都叫你很久了，才回过神来。刚刚说的事情确定个时间吧，我可不想等得太久。”
“那就这个周末吧，我有空。”本来打算去图书馆学习的，但是想着米奇的事情，出去散散心也未尝不是见好事。
“那边这样决定了，我是随时都有时间的，就是有时候闲的太慌，找不到事情做。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喝一杯，就不许变了。”美娜端起酒杯，淡然笑笑。我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我们看着对方一直笑。我门没有喝醉，然后坐地铁，从一个站台到另外一个站台，不停歇的转移，知道第七次，美娜在我的怀里睡去，又醒来，我们吻别。美娜告诉我说她很开心，我说我也是。
星期五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雪，不是很大，但是能在地面铺上薄薄的一层。温度很低，一些小的灌木几乎冻哭了。我准备去AMENOPRAIA喝酒，暖下身子。酒吧已经恢复到和以前一样，但是生意却冷清了不少，本来是打算在这里喝上一杯的，顺便见一下安德鲁的，但是一进门便看见安德鲁和BLUEFLY的成员再聊，看来和哲修见面是不可避免的了，况且还不一定是我所认识的哲修。
“米诺，可很久看不到你了。圣诞节过得可还自在？”安德鲁见到我便喊着，我没有理由不走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一阵子没有来，还真是有些怀恋了，估计对这里游离不少感情了。”
安德鲁笑了，肿胀的肚子上下波动，酒窝也更加明显。
“你这儿还有事情忙，我便不打扰你了。”我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他们准备在我这儿继续唱，问我的意思如何。”
我看看安德鲁，又看看乐队，几乎要和哲修的目光相触，他几乎眼神凝滞，然后深沉的眨了一下眼睛。我说：“还不错啊，他们乐队挺好的，很受欢迎。”
“你们年轻人觉得可以是最好的了。那你们在这继续好好唱吧。”安德鲁吩咐后，叫来几杯酒，请我喝BLUEFLY一起喝，然后便走开了，我和乐队一一点头之后，便也离开，在另外一处坐了下来。我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理状态离开的，毕竟在那里，或许他也已经认出来了是我，而我是早已经认出来了他的，我开始喝酒，尽量不去看他，不是TropicSol的味道，那种酒早已经不在卖了，但无论怎么样，我依旧从昏暗的灯光中看到了哲修的脸和他洁白的牙齿，我知道那牙齿是我见到过的最整齐最白的。他的朋友五分钟之内迅速离去，而他继续喝酒，然后唱歌，我们鼓掌，然后我们的眼神再一次相遇，没有一丝尴尬。
“米诺，你不记得我了么？”哲修走过来问我，他竟然还记得我，“我是哲修。”
“我知道，只是怕你忘记了，便不想再去打扰你罢了。”我说着，虽然是事实，但是依旧有种心虚的感觉。
“谢谢。”
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存在值得去感谢的，但是哲修却这么说了，而且完全是顺应了自己的内心和嘴唇的意思。
“怎么会忘记了，你和樱子，怎么可能会忘记了。”他重复着，声音慢慢变小。
“你都已经组建了乐队，算是完成了一半的梦想了吧。”
“是吧，这些年你怎么样？”
“马马虎虎。”我又把自己的国中和大学的生活叙述了一遍，关于多多、由子、亚雅一直到现在的美娜。期间，他点头或者是沉默表示赞同，从不说话，更谈不上打断，就只是听我说而已。
“似乎还不错。”他说。
“也许看来是这样。你了？”
“没有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总之就是不坏，但是也不好。”他陈述者着，似乎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
“有没有交往的女朋友。”
“有过一个，但似乎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的关系。一个自认为是朋友的人在暗地里耍计谋和她好上了，而他却一直说帮我怎么样去追求那个女孩子，结果现在却还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做朋友，后面也就再也没有找过了，没有了兴致，两三年了，还真是有点糟糕。”哲修说故事的时候一直喝酒，他优雅的动作说明了他对这个故事的在意。
“的确有些糟糕。”我重复。
“是的，总之就是没有你过得好就是。”他说，“和你分别后，我还见过樱子。”
“樱子？”我疑问，“她过得怎么样？”
“已经很久的事情了，当时我只是经过她住的地方，认出了她，她早已经没有上学了，至于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日子过得很苦。”哲修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我，他的妆容很淡，但是绝不俗气。
“我都几乎不记得了，但是我和你，还有樱子，以前的确很开心。或许以后也该是。”
“或许吧，正如你说的。”
“你现在真的是一个人？我实在是不相信，你该是有一群女孩子喜欢的。”
“那又怎么样？”哲修反问。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正经。可真有意思。”我笑着，直到我们都沉默下去。
“和你说过，没有那方面的性质了。”他郑重的说，垂下的眼皮透漏出不少忧郁的情愫。他慢条斯理的打了个哈欠。把手中的的杯子放下。
“困了？”
“有点吧，很多年没有睡好了。这几天忙着演唱的事情，睡得就更少了。”
“不和你的朋友一起回去，你和你的乐手们？”
“没有必要的，他们其中有一对是男女朋友，还有另外一个也是要回去陪女朋友的，我用不着，在这里呆着挺好的，这不遇见了你么。”他将两个不相连的故事联系在一起，然后自己吞咽下去，我并不知道这些年他发生了一些什么，只记得当年他那排整齐白色的牙齿。
我们喝完第一杯后，又叫来了几杯酒，然后我们痛彻心扉的聊着那些年的无关痛痒的事情。最后我们各自留下电话号码，互相道别。
哲修在小时候和我分开之后，便去了海边的一个繁华的城市。他不习惯人多的场景，最初会不由的昏倒，慢慢的就只会心慌或者腿脚发软了。他一度认为这是自己的懦弱，并一直把自己看做是个懦弱的人。上过较好的学校去学习吉他，但最终因为其他功课的缘故而又退学了，之后进了专门的音乐学校。他的父亲是一如既往的对他疼爱，于是，他有了后妈，微妙的因果关系，后母还是离开了这个家，哲修说的是，后母的确很爱这个家庭，但父亲给他的爱远远超过了后母，哪怕是一点爱也是出于对哲修愧疚的缘故。后母走后，父亲喝醉了几次，然后，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便冷淡了，一种莫名的结缔在他们父子间丛生了，但是他知道父亲是爱他的。后面他有了女友，已经知道的故事。哲修说这些的时候，是断断续续的，没有一件能够完整的说出，他害怕，一直在躲避，一直蜷缩在茧子里面的蝴蝶。
也毫无疑问的，我和哲修之间的确存在了琢磨不透的隔阂，那是我们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一种结构，即使在这种隔阂下，我和哲修还是将自己的过去毫无保留的裸露在对方面前，快乐的，悲伤的，还有难以理解的都和狂妄的草一样，看到实在是绿的不自在，但是异常的清晰。
我们一同回的学校，走过几条小巷子后，我们告别。哲修告诉我，第一次离别后的重逢，我们应该有个拥抱。我说可以，然后我们抱着，在这个有风的晚上微笑。
早晨，牛奶和烤焦的面包，一种享受。因为要和美娜见面的缘故，特意的洗了澡和穿了件素白的上衣，这是美娜要求的。哲修中途打来店电话，问我是否愿意陪他一起台球，我婉言拒绝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们约定在我学校见面，她来的时候天气刚刚放晴，阳光不错，很多灌木树的叶子忧郁的闪着光。美娜也是穿着素白的衣服和短裙，事先安排的。她的高跟鞋发着和谐的光，有小花的味道。毫无疑问，她的腿是好看的，这么冷的天，需要展示自己的腿的美丽，是需要代价的。她的衣服连着帽子，不喜欢打伞的缘故。我们见面，不说话，径直的接吻和拥抱，旁边有来往的行人观望，已经无所谓了。
“感觉可真是好，又像是在初恋。”美娜毫不忌讳的又提起初恋，而且“又像在初恋”，这样的词在这儿听到感觉总是不大舒服。但是看到美娜的舒展的微笑，野性而又张扬的双眼，心里又不禁袭来一顿安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浪潮湮没了一次火的燃烧，似乎要平静了，又害怕一次海啸的到来美娜又摸着我的脸颊，踮起脚尖，然后在我的嘴唇重重的亲了一下，发出咯咯的笑声，“米诺，喜欢你的嘴唇。”
“只有嘴唇？”我问。
美娜沉默很久，终于忍不住大笑。
“我可是按着你的要求来的，这乱糟糟的天气，真不知道你在想着什么。”
“秘密。”美娜装作一本正经。
“什么秘密？”
“会送你一个礼物，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看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总是在想着奇怪的事情。”
“不明白才好，你要是真明白所有的，我便会觉得不放心。这倒不是我个人的缘故，其他的女孩子估计也会这样的。”美娜说着，用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期间有人认出来她便是在酒吧跳舞的女孩，并且讨论着走开。
美娜说我今年只需要跟着他就可以了，我是自然答应了的。这种不用经过头脑的事情，我是自然很快就答应了的，越来越懒惰。除非是迫不及待的事情，但估计也是只有卫生间解决自己的私事能让自己毫不犹豫抗拒之外，其他的毫不犹豫的都会沦为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总之就是我答应了美娜，我觉得这就是信任，而且理直气壮。
水墨坊是美娜说的第一个地方。整个房间都是水墨画，有山雀，牡丹，睡莲和裸体的舞蹈女郎，一种浓郁的浪漫气息。有一个涂鸦画室，都是游客们的作品，不是高质量的，但是新颖。美娜说以前无聊的时候会在这里随便涂鸦，房间里面便有她的画，而且有一段时间，一直腻在这里，一是喜欢这里的环境，二是在这里的涂鸦似乎会有种自己一直想要的感觉。感觉和毒品基本就是同一种性质的东西，一旦上了瘾，就几乎不能撤离了，只是会义无反顾的活在这一种自己创造的感觉里，即使是虚构的，那也足够。
美娜叫我去看一幅画，很久之前的涂鸦，挂在涂鸦室的角落，不起眼的位置，那几乎是把墨水直接泼上去的，几多水花或几缕青烟，几种颜色的糅合，一种野性和张扬在中间无声迸发。
“什么感觉？”女人总是喜欢不厌其烦的问男人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像你的性格，毫无保留的释放。”
“毫无保留？那岂不是裸体？”她笑着，然后抚摸自己的涂鸦，“这是很久以前没有看到过它了，真不敢想象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画的，现在看着，已经平静了好多。”
“这里面有着很多故事吧？”
“还能有什么，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种感受，女人的感觉，你不会理解的。米诺，啊你的外套脱下吧。”
美娜结果我的外套，然后便把我赶了出来，轻轻的关上门。房间很多，但多很小，而且来到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常客。对于美娜把我赶出涂鸦室，只不过是她调皮的举动，但是有些神秘，让我又有些无法理解。
出了涂鸦室，我看了一下其他的水墨画。中国式传统的水墨画，牡丹很浓艳，让人无法接受的红，***膜危险的破裂。我不知道怎么理解这些画，不由得想起了思绮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太阳，一轮又一轮的蓝月亮和黄月亮，这我是基本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的。而思绮却又像一枚夕阳在我的世界里慢慢消失了，销声匿迹的如此彻底。
一段时间后，美娜开门叫我进去，她的素白衣服已经多了涂鸦，想一段虹，毫无章法的彩色泼墨，放荡又不失优雅，背后则是一只鸣叫的乌鸦，黑色的几乎要凝成一个黑夜。
“你在里面便是画了这个？”
“嗯，怎么样？不错吧。”她自问自答，然后过来拉我走过去，然后向一个小檀木桌子走过去，有特殊香味。我们伫立在桌边，一种突兀的笑声打破了沉寂。我的外套躺在了桌子上，，同样，一只乌鸦在衣服的背面唱歌，那种傲然不顾一切的态度十足让人有一种蓦然的失落感，美娜拿起外套，前面是粗略线条勾勒出来的裸体女孩，一种优雅而又近乎疯狂地舞蹈姿势。美娜说，这女孩是她自己，我说同意，出乎意料的深刻。
“米诺，你该赶紧穿上，我可真有点迫不及待的看到你穿上的样子。”
我照做。
“嗯，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美娜依旧沉浸在自己满意的创作中。
纵然是美娜所画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习惯，让人一下子难以接受的感觉。
“快点，说说你的感觉。”
“疯狂.”唯一想到的词语就是这个了。
“疯狂？疯狂就对了。”美娜浅浅的笑着，“这个便是送给你的礼物，怎么样？”
“疯狂。”我点头。
美娜笑的更加欢快了，提着衣服绕道我的背后，，然后为我穿上。
“怎么会想到画上一只乌鸦。多么奇怪。”我问
“突如其来的灵感。”
“还是和以前以前一样的感觉么？我可说不出来。”
“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以前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在这里涂鸦，所有的东西都是抽象的，不能理解的，甚至是不存在的啊。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的，我的心可乐着了，欢快的不行，是和以前完全一个极端，而且现在的一切是那么的具体，深刻到我的内心，，我甚至可以把自己就融化在这个涂鸦里面的，我想如果硬要说这俩种感觉的关联，唯一的就是你所说的疯狂了吧。”
“也许是疯狂的乌鸦。”
“乌鸦不好么？”
我疑问。
“黑的那么纯洁，没有杂质。”
“或许还有一个疯狂的裸体女孩。”我说完便笑了，将美娜搂在怀里面，想抚摸一个孩子一样抚摸她的头发。
“米诺，你可喜欢我的裸体。”
“喜欢。”
“可真是喜欢？和别人喜欢的一样的喜欢？”
“不一样，是彻底的喜欢。”
“我也喜欢你的裸体，米诺，真是很喜欢，每次和你的触摸都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我相信你也会有的。，是么？”
“是的。”
“中午去我家吧，我母亲出去祷告了，很晚才回来，我父亲是不会回来的，我想看你的裸体，只我一个人。都快两个星期了，米诺，两个星期没有看到过你的裸体，你是知道的。”美娜突然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一样温顺，那轻声的诉说进入到我的心田，像一朵燃烧的雪花慢慢散去，温暖。
突然有一句话抛入脑海：一直去海边的乌鸦。
一直去海边的乌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