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提着菜篮子出现在菜市场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多么没劲的一个人。
因为我绞尽脑汁能想到的散心的方式,就是买菜。夹杂在人群里,便不会被人看出你的孤独。
去看电影?不合适。因为一个独自去看电影的女人免不了在黑暗中也要被人忍不住地同情。
去逛街?不合适。因为一个用购物来发泄的女人除了让售货小姐高兴之外还会换来频频的议论,内容大概是,瞧,这个女人多可怜,连个陪的人都没有。
去餐厅吃饭?不合适,因为一个人常常要不到好的位置,甚至还要被鄙视,这都得寂寞成什么样才会一个人霸着张桌子吃饭?
所以菜市场成了我唯一能发泄的地方。成了我唯一可以消耗时间的地方。是的,三天,而这只是第一天。
所以小贩们,对不住了,请原谅我只是到此一游,并无心冒犯。
菜摊上的小贩一定认为我是一个特无聊的人。因为我把所有的青菜的价格都问了一遍后,独独只买了一颗大白菜。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小贩一脸的表情明显的是想要骂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路过肉铺的时候,让大叔给称了一斤瘦肉。大叔问:“要帮忙切吗?”
我回道:“好的。”
“切片吗?”
“是。”
切片后,我说:“大叔,能切成肉丝吗?”
“可以!顾客的满意是我们最大的追求。”原来肉摊上也有口号。
切丝后,问:“大叔,能剁成肉丁吗?”
大叔脸色迅速从晴转阴,他按挎住心中的怒火,只是挥刀的力度较之前大了许多,愣是把肉丁帮我变了出来。
我付了钱后说了谢谢,然后一看手表,来了这么久才只花了30分钟。于是打算继续作战。却是在不远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哮喘犯了,她不住地咳嗽着,路过她身边的人都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她的篮子有些沉,提得很吃力,走走停停。
不一会儿,她也看到我了。我转身要走时,她喊着我的名字,匆匆地赶上前来。
她是张默的妈妈,我的前婆婆。
这是离婚后,第三次见她。第一次,我与雯子一起去家里,当时她精神抖擞。第二次,我和颜太太在菜市场遇见了她,当时她仍中气十足。只是十来天没见,她仿佛迅速苍老,精神更是不如从前,老人家便是这样,心里一有事,便失眠,一失眠没睡好,老/毛/病就容易犯,老/毛/病重犯便会使人看上去又老了几岁,就如同前婆婆现在的样子。
“一一,怎么见到妈转身就走?”
我转过身来,没有接她的话。
“一一,你还在生妈的气吗?以前是妈不对,妈现在知道错了,知道你为整个家庭付出了很多,妈现在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做家务的时候都会想起你,想起你之前确实不容易,要顾家还要顾生意,你为了家里做了这么多,我还总唠叨你,挑剔你活干得不好。”
“阿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先走了。”
“一一,你听妈说……”前婆婆伸出手来拉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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