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正是春天的脚步。睡了一个季度的植物正吸收着土壤里充沛的雨水,积聚着再次看看世界的力量。
一只身体庞大的白色生物正喜悦地叼着一个篮子,屁颠屁颠地走向温室花圃那方向。
雪白的脑袋拱开了玻璃门,轻手轻脚地来到那个趴在木桌上睡着的人身旁,把叼着的篮子轻而易举地放在木桌上,就安安静静地蹲坐在她脚边。
外面的雨水下着下着就停了,整个空气清新了许多,混合着浓郁的泥土味,让春天更添了一份味道。
梦里,她独自一人游荡在那古色古香的巷子,四下里没有半个人影。她就如同游魂般,漫无目的地飘着。
忽然,场景换了。她呆呆地站在一条巷子口里,身后是湍急的河流。穿着厚重的她看到一个白影从身边飞过。接着她莫名其妙地向前奔跑,拼命地追逐着那一闪而过但是没有看清的白影,心中激动地狂跳。
不一会儿,场景又变换了。
她心颤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巨大大色身影,慌张地一把抱住它,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求救,但是没有半个人影出现。她焦急无措地扯着嗓子喊叫,但是声音却那么的无力。心里有一个声音支撑着她:要救活它!
可是,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气息也越来越浓重。
快来人救救它!
她抱着它,紧紧的,生怕怀里的它会消失不见。无助的她早已模糊了一双眼睛,眼里慢慢是怀里的身影。
似乎过了很久,六个老者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那六个老者的神情各不一样,但是她没发现只是记挂着怀里的它。
“我们能救它,但是它要跟我们回去。”
听到前半句,她喜悦地抬头望向他们,可是听到后面那句,她的笑容僵住了,咬了咬嘴唇,手更加紧张地抱住它。
就在她正要讲出答案的时候,梦被惊得瞬间消失。她愣愣地看着周围环境,那个梦成了虚无。她只记得自己在梦里拼命地奔跑着,而为了什么奔跑却忘了,一点也记不起。
“堂姐……堂姐……”轻声呼唤被摇醒却一脸茫然的人,贾冷默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她有多久没有看到堂姐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汪汪汪!”她脚边的大白狗一边叫着一边拉扯着那人的裤脚。
听到大白的声音,清瘦的贾冷艳回过神,便对上它盛满担忧的双瞳,一边歉意地笑了笑,一边用修长的手掌拍了拍它的雪白脑袋。
“堂姐。”
她抬头看向穿着一条棕色紧身裤、套着黑色小斗篷的贾冷默,伸出另一只手拂去她身上沾到的雨水。
她皱起眉头,怒嗔到:“下次不准再冒雨跑过来。”
站起身,她用手捏了捏贾冷默有点儿婴儿肥的小脸,收起那股莫名的不安,敛了敛心绪。
“都怪大白啦,把刚出炉的曲奇全拿过来了。”贾冷默不满地伸手敲了敲大白的脑袋,下手可不轻呢。
而大白赶紧溜到贾冷艳身后,对着贾冷默呲牙咧嘴,还得意地摇摆着洁白的大尾巴。看了一眼身后得意的大白,贾冷艳心里觉得很满足,只有它对自己不离不弃。
贾冷艳拿起篮子递给嘴馋得紧的贾冷默,目光移向房子外面的天空。乌云还未散去,现在分不清是白天亦或是黑夜。
回想起父亲的种种行为,她轻叹了一声。在母亲面前,两人还可以演戏,可是长久下去,恐怕自己会受不了。当理智被压抑过久的情绪压制,她就会失控,要是做出伤害自己母亲的事,她不可原谅自己。
前几天,她抽空去了一趟心理诊所,心理医生告诫她要她换个环境生活,不然连药也控制不了她过于压抑的情绪。毕竟处于高压的环境不但导致情绪起伏过大,而且还会造成精神损伤,严重点会出现幻觉。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原本看似欢乐的氛围被贾冷艳的话打碎了。
坐在上座的贾父冷哼了一声,说:“现在是吃饭。”话里透着不悦。
而贾母却以为他不认同女儿这么一个决定,也跟她一样舍不得女儿在外面吃苦。但是,贾冷默却不以为然,她是知道大伯不喜欢堂姐。
“妈妈,我已经收到德阳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了。”贾冷艳微笑地看着那一脸忧心忡忡、舍不得的贾母,她紧紧地捉过母亲的手,双眼里满是坚定不移。
相信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