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清风庵许久,郁心才放松紧张的神经,却已全身冷汗,那个人太可怕,刚开始自己还未察觉什么,只是到最后那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太过可怕,似把人去皮拆骨后去看你的心,自己是硬撑着匆匆告别,走出他的视线的,那个人只愿此生再不相见。
离穆昕坐在马车内,想刚才那人面对自己没有伪装的眼神竟可以撑到离开,他应该不是女子,毕竟在朝堂上只有身经百战的伏虎大将军才能直视自己许久,那人不是初生牛犊就是真有本事。
若不为他所用,那就只能死。希望下次见面时,不要是敌。
“姐姐,怎么了?”鎏儿刚才的心思一直在袖中的玉佩上,并没有观察离穆昕,毕竟那玉佩入手微热,似乎不是凡品,直到此刻才觉得牵着他的那手中很湿。
郁心压下心神,“无事,将那信笺拿出来看看吧!”
鎏儿疑惑的看了看郁心,见没有什么不妥,便将信笺递给她。
“茫茫一片了无痕,繁华梦里醉秋深。料是宫雪伴宵月,舞步盈盈入凡尘。”白纸黑字,短短四句,不解其意。
这玉佩,晶莹剔透,中间那图像似雪却非雪……
“姐姐,这是否是在暗示天媚宫所在?记得师父说过天媚宫比绝尘谷还隐蔽,也许我们解开这首诗就能知道它在何处了。”鎏儿一向聪慧,如今十岁却比其他的同龄孩子多思多想。
“或许吧。”毕竟外界传言天媚宫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郁心也不得不多几分警惕小心。
前路飘渺,今生几何……
边关苦寒,却抵不住苦中作乐。
“九哥,来,喝一杯。”东轩边境的驻扎地,将军帐内,枫羽把一杯酒扔给身后的枫逍。枫逍伸手接住,酒未洒出分毫,他仰头喝下杯中酒。
听着外间的杂乱之声,枫羽一时晃神,却想起那个淡漠的女子,心有所感,“宝剑煮酒风悠黯,物是人非几多怨。醉眼窥梦白骨寒,百年功逝无人念。”
枫逍端起酒杯看向枫羽,“十一弟,此诗可不符你的性子,”他起身踱步,一股寒风挑起帐门,“铁骑戎马伴边关,狂风扫却湘绣断。素梅傲骨敌苦寒,银抢出尘扫河山。”
枫羽看向眼前的九哥,他从来都知晓,九哥的抱负,他不会属于任何人。不知为何,他从来不是多愁的性子,却在此时想起郁心。
四国并立时代将结束,天下大乱,有野心之人都蠢蠢欲动,谁会善始,谁又会善终?枫羽看着远处陷入沉思。
此时无崖风尘仆仆的走进军帐。枫逍放下手中的酒杯,示意无崖开口。
“王爷,近几日南望境内有不少江湖人士出没,且与南望二皇子望黎熙交往甚密,好似他有逼宫嫌疑。另外,十五皇子经常出现在酒楼,妓院等地,会些风流雅士,目前没有什么不妥。”
枫逍嘴角微翘,看来,南望也不再安宁。
“九哥,南望太子好大喜功,有勇无谋,虽建立不少军功,却无治国之才,又好色成性,必没有多大成就,这般说来,这二皇子倒是强很多。只是羽不明白,九哥查那十五皇子行踪为何。”
枫逍微眯双眼,似是想起了什么,“那个人,不可小觑。”
“他?”枫羽口气中有着不屑,那十五皇子整日游手好闲,能有多大作为。
枫逍摇摇头不愿多言,却见无崖的欲言又止,眉头微蹙,无崖从不会如此。“无崖,可还有事?”
无崖有些不敢确定,却还是说了出来,“属下,属下在南望城内见到……水姑娘的身影……”
“什么?”枫羽激动起身。“此话当真?”
枫逍只觉得心被撞了一下,那个女子本就快忘记了,却一瞬间有清晰起来。
“不会有错的,虽水姑娘一身男子装扮,但属下不会看错。”无崖看人从来过目不忘。
“九哥……”
枫逍挥挥手,“此事让我想想再说。”枫羽点点头和无崖前后走了出去。
枫逍的手握紧又放开,不知为何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
后半夜,枫逍还是传来无崖吩咐下去,“从本王暗卫中挑两人,要心思灵通,武艺不凡,然后进入南望保护水姑娘安全,若有闪失,军法处决。”
暂且如此吧!
……
“姐姐,我们……该如何去见那瑾妃?”郁心看着鎏儿吃的鼓鼓的腮帮,不觉可爱得紧,便伸手蹂躏鎏儿的脸颊,“恩……姐姐……掉了掉了。”
最喜欢鎏儿这符合年龄的表现了,鎏儿本就可爱,但平日太过老成,要见到这般可爱的样子那可不容易,郁心怎会放过,“没事,掉不了。鎏儿,你好讨人喜欢啊!”
鎏儿暗自翻个白眼,要不是为了让姐姐高兴,他至于这么牺牲形象嘛!“哼,姐姐又欺负鎏儿,不理你了。”
“哟,小样儿,敢和我耍脾气啊,看我不收拾你。”郁心知晓鎏儿怕痒,每次都让鎏儿苦不堪言。
“哈哈哈……姐……姐,我……我不敢啦!哈哈哈……”房外经过的店小二闻声奇怪,明明是两兄弟,为何叫姐姐?不过,他在酒楼甚久,自知道客官的事好奇不得,遂未多停留。
笑闹了许久,郁心才对鎏儿耳语几句,鎏儿也笑得好不奸诈。
在鎏儿心里郁心就是他的依靠,寄托,他一直相信郁心可以处理好所有的难题。这个姐姐是上天给的恩赐。
只是当他不再单纯,不再无知时,他会以什么身份来看待这个女子。他知现今风俗男女六岁不可同席,可他不舍晚间的怀抱。郁心从未有这计较,她不知这造成了此后的许多困扰与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