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宅大院中,人影蹿动,却空静异常,大树避日,光线黯淡,门外数个黑衣男子表情木然,站立不动,屋内黑布遮避门窗,白纱飘动,无数烛光刺目,闷热异常。
白纱无风自动,给人很是恐惧的感觉,“主子,幻灵回来了。”门外传来很是苍凉的声音。“进来吧。”一道庸懒的声音从烛光后的白帐中传来。
而后一个黑衣窄袖束腰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面容冷俊,眉目冷酷却有挡不住一股英气,穿过几层白纱,隐隐可见里边人影时才站住。
双手执剑,微微躬身,头上黑色缎带微动,却被束缚的紧了,散落不下来,“主子,一切已准备妥当。”
白纱后那人半晌未言语,似是这白纱之后只是一具尸体一般,许久后那人影才稍稍动了动,一物从纱内飞出,那黑衣男子伸手接住,手中是一粒药丸。“多谢主子。”
这时从白纱后走出一人,白衣白发,但面容却甚是年轻,“幻灵你做事,我从不担心,”那人伸手抚上幻灵的肩头,幻灵瞬间觉得全身难受刺骨,神色却未变分毫,那人这才满意的收回手,“限你三日内取来轩辕枫逍的首级,不得有误。”
“是。”幻灵转身走出这诡异的屋子,光线刺入他的眼中,那眼神狠冽绝决。
在逍王府的日子让郁心渐渐平静了许多,虽然遇见过几次这府中的女子,她们的言语总是有些意味深长,但她只是淡笑而过,每日都会去澈明的坟墓旁坐上许久,而枫逍身边的无崖也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郁心。”今日刚从澈明坟前回来不久,枫羽便一身月牙白衣走了过来,枫羽长相不错,这般打扮道显得风度翩翩。“羽王爷。”无崖抱拳行礼。
“恩,不必多礼。郁心,今日我寻了一个好去处,我们出去走走吧!”枫羽撩起衣摆,随意坐在郁心旁边,这几日见郁心一直这般郁郁寡欢,便想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恰好今日得空,且九哥已有所吩咐。
郁心看着枫羽,这个人好似没有烦恼一般,总是这么游手好闲,都说皇家子孙多心思,这枫羽却是个异类,“嗯,走吧!”在府中亦待的有些无聊了,出去转转也好。
天外楼。枫羽带着郁心到一个酒楼前,这家酒楼甚是华丽,壮观。
“这个酒楼其实是九哥经营的,里面有不少好玩的东西,进去看看吧。”枫羽以扇遮面靠近郁心耳边压低声音低语。
进入里边,郁心才知这天外楼还真是不同一般,雅致的墨竹轩,是文人舞文弄墨之地,武酿居是习武之人舞刀弄枪之地,丝竹馆是好音乐之人谈论音律之处,常客居是一般不喜吵闹之人所去之地。枫羽轻车熟路的带着郁心来到丝竹馆雅间。
“这果真是个好地方,枫羽你还挺会享受的嘛!”郁心走到窗边,外边接连着江景,江上有几艘小舟,甚是悠闲。等了一会儿,未听见枫羽言语,郁心回头看向他,不想枫羽却盯着她一直再看。“怎么啦?”
枫羽这才回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江风撩发梢,娇面映夕蒿。美人多情扰,淡看万事韬。”
郁心轻笑,又转头看向窗外,这枫羽亦是心思细腻之人,抬头看向天际,晚霞明艳,“本来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纵使与澈明相伴八年之久,最后还是万般皆无。
枫羽起身,端着酒杯来到郁心身边,将酒杯递给她,亦看向那片晚霞,“红尘多磨难,举杯看笑颜。”
郁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醇香熏美,“……枫羽,多谢。”她怎会不知晓枫羽的意思,只是所有的道理说来容易做来难,若不然,她何至于如此心伤。
枫羽拉过郁心坐在桌边,“今日暂且放下那些不愉快之事,来,我们今日便不醉不归。”
金樽华丽,这金黄之光险些晃了人眼,“……好,酒逢知己千杯少,郁心便交你轩辕枫羽这个知己。”
酒过三旬,桌上已有了不少空酒壶,两人都已微醉,却不想此时会有人突然来敲门。
“谁啊?”枫羽最不喜别人在他喝酒时来打扰,语气已有些许不耐,却只见进来一个绿衣小丫环,她躬身行礼,“天公子,碧玉姑娘有请。”
“什么碧玉啊!本公子不见,郁心,来,喝酒。”郁心轻笑,夺过枫羽的酒杯:“佳人相约,还不快去!”
“那好,郁心,你等我啊!一会儿我们接着喝,对了,还有一起回去。”枫羽说着便摇晃着走了出去。郁心无奈摇了摇头,见枫羽已喝得不少了,所以她才让他出去。
当只剩独自一人时,郁心便又陷入思念之中,一切仿似还在昨日,那般清晰。
澈明……
本已微醉的模糊,却又清醒,原来真是酒不醉人,或是已无心可醉,每次都是如此,只要想起澈明,便不会醉……
那些痛,依旧还在心头,依旧不离不弃。澈明,郁心好想你。郁心起身准备倒酒,却觉身后突然一阵风,未及反应,只觉脖颈疼痛,便倒了下去,一个黑影把她抱起,烛光一闪,此人眉目清晰,是那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