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到了南方的惊蛰天气。
江南的惊蛰总是会下雨,今年也不例外。
陈家别墅内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在抚琴,琴声悠扬动人,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如缕缕花香,拂过人心;又似涓涓小溪,流过心田。过得一会,又有几声清幽的箫声潜入琴声之中。悠扬的琴声夹着清幽的洞箫之声,仿佛阵阵轻风吹过面颊,又如丝丝细雨,诉说真情。琴箫似在一问一答,互诉爱慕之意。
凌薇儿忽拍手笑道:“你们这两姐弟,平时秀秀恩爱也就罢了,这会儿又来玩暧昧,羞羞羞。”
陈雨橪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耐不住喉咙呛了一下,箫声自然为之一断。
陈书瑶手下越拨越急,琴音越发高亢,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突然铮地一声,琴音忽的消散。
陈书瑶住了抚琴,抬手指着弟弟道:“你啊,和若楠吵架了?”
陈雨橪挠挠头,奇道:“这事儿妈都不知道,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认识你多少年了,打小到大,我就没见你像今儿这么愁眉苦脸过。我记得前几天小两口还拿个手机Mua个不停。现在好了,也给你省点话费。”陈书瑶微笑着说。
陈雨橪闻言不语,低下头自顾自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
萧文秀从屋里端出一壶热茶,招呼众人坐下。
茶是好茶,水是好水。
五百多万一斤的大红袍,不好也得好了。
萧文秀泡茶是把好手,据说是小时候跟一个茶道大师混过几天。
陈雨橪泡茶不行,买茶叶倒很在行,问其法门,答曰:“选最贵的买。”
大红袍之所以贵的离谱,究其原因,并非在于茶叶真有多好喝,而在于两个“少”。
所谓物以稀为贵,纵观华夏,正宗大红袍产地只得一处。
东南闽东武夷山。
此其一,其二即便将整座武夷山搬空。
大红袍茶树只得六颗,千百年来,多一颗不多,少一颗不少。
六颗茶树皆生于悬崖峭壁之上,其采摘之法又堪称一绝。
每逢采茶之时,当地人必定持斋三日,焚香拜天,然后让猿猴穿上红衣,前往绝壁上采茶。
此茶一年只得二十斤。
陈书瑶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轻笑说:“古人云,品好茶如悟道。今日阿秀一双巧手将这绝品乌龙的茶香,茶色,茶味尽数挥发。我刚品的一口,只觉得满嘴皆是茶香,可见吾等离大道不远矣。”
凌薇儿听得书瑶将文秀快捧到天上去了,一脸不乐意说:“师姐,那还不是师哥买的茶叶好!是吧,师哥?”她边说边伸手拉拉陈雨橪的衣袖。
陈雨橪还在为和萧若楠吵架的事闷闷不乐,不论薇儿怎么拽他,只是一声不吭,活脱脱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凌薇儿气的连连蹬腿,一下扑到陈雨橪身上,冲他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陈雨橪吃痛,怒道:“你上辈子母狗投胎的啊!”
凌薇儿放开了嘴,骂道:“你个呆子,你说该!我要是萧姐姐,早甩了你!”
陈雨橪怒极,也顾不得三位女同胞在场,口不择言说:“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甩?凌薇儿,别以为师哥我不打女人啊!指不定哪天惹毛了我,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凌薇儿挑眉道:“你来啊,你来啊!”
萧文秀觉得自己处-女的耳朵遭受了玷污,差一点便要拍案而起。
却听得陈书瑶大大咧咧说:“yoho,这还赶上直播了!两位,速度啊!”
“额.....”
“额.....”
“哼。”
“哼。”
“我们偷偷干,不给你们看。”两人心有灵犀说。
萧文秀和陈书瑶同时捧腹大笑。
陈雨橪忽然想起件事,问道:“姐,妈上哪去了?这都十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其余几人亦是一脸期盼地望着陈书瑶。
陈书瑶调侃道:“真想知道?”
“我就随口那么一问。”
“那好,那我不说了。”
“别啊,姐。咱俩谁跟谁,打一个娘胎出来的交情。别卖关子了,我的好姐姐,给我说说嘛!”陈雨橪撒娇道。
“我有点口渴。”
“不是刚喝过茶吗?”
“噢,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姐,刚泡的上等大红袍。烫,小的先给您吹吹。”
“最近睡眠不好,估摸着是落枕了!”
“师姐,我给你捶捶背。”
陈书瑶被他们伺候的舒服了,终于开口说:“妈和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陈雨橪和凌薇儿停了手上的活,同时骂了声:“靠。”
萧文秀再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问:“师姐,师父他们到底上哪去了?”
“噢,文秀也想知道?”陈书瑶一脸狡黠。
萧文秀点点头,面带期许之色。
陈书瑶点头道:“难为你们这么关心,我也就勉为其难地说下吧。哦对了,前些日子南美国发生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你们还记得吧?”
陈雨橪插嘴说:“废话,一个县城被夷为平地!二十多万人惨遭屠戮,甚至没留下一个活口。可是姐我问的是咱妈,你说恐怖袭击干嘛?难不成咱爸妈还被炸死了,你可别吓我。”
凌薇儿打了下他道:“怎么说话呢,有你那么咒人的吗?”
萧文秀说:“师姐,莫非师父他们便是为了此事去的?”
陈书瑶凝重地叹了口气,续道:“正是如此。此次一同前去的,还有华夏九大家族,五大门派的当家掌门人。这次的事件太过重大,南美官方甚至一度认为恐怖分子动用了小型核武器。后来联合国派出特遣队前去查看,得出的结论是又一起灵异事件。为了避免国际社会的恐慌,他们不敢公布这个结果。”
萧文秀疑道:“为什么事灵异事件而不是恐怖袭击?”
陈书瑶继续说:“特遣队到了南美以后,将整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却没有找到一个导弹头,甚至连子弹头也没有发现。而且更诡异的是,与其说是屠城,倒不如说是整座县城在一瞬间凭空消失更为贴切。因为那块土地上除多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坑之外,连半点钢筋水泥的断壁残桓也没发现。他们又去附近居民那里打听,那些人只是支支吾吾说‘半夜里曾听到一声巨响,然后起床看到一个火红火红的蘑菇云腾空而起,接着他们就晕过去了。’问了很多人,但是所有人的口径几乎完全一致。特遣队的人当然不甘心,便组织了一队人想去坑里挖出点线索。后来,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是什么?”三个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问道。
“特遣队的几个人戴上防毒面具,穿上防护衣缓缓走进了谜一样地史前巨穴。刚开始他们只是沿着外围探索,自然一无所获。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雾气越来越浓,浓到人站在你面前你还是分不出他是男是女那种地步。他们不敢分散,摆开一字长蛇队列,手牵手在浓雾中踱步向前。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他们一定会后悔那么做,更会后悔走进这片迷雾。”
“为什么?难不成他们全军覆没?”陈雨橪问道。
“呆子,当然不是。全军覆没的话,我这些情报哪来的。特遣队的人越往里面走,就越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脚下的大地还有空气,温度都在不断的升高。他们甚至有种进了火山口朝地心不断前进的感觉。正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突然吼了声‘好烫’,然后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化成了灰烬。后面的人还待问什么情况,火苗已经透过指尖迅速传递下去,一个紧挨一个。他们总共去了8个人,因为雾气太浓,而且事发突然。前面七个人甚至来不及逃跑便被化成了灰烬。火苗窜到最后一个人指尖的时候,最后那个人不在迟疑。以手化刀,一下砍断了自己的整条手臂,才险险逃生。这个人从那里出来以后就疯了,官方根本问不出话来。”
“切!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瞎编吧。”三人一脸的不相信。
陈书瑶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急不缓地说:“你们可曾听过读心术?”
陈雨橪和凌薇儿纷纷摇头。
“一种类似催眠的法门,练到高深处,甚至可以窃取人内心深处的记忆。”萧文秀双手交叉在胸前,缓缓说着。
陈书瑶轻笑道:“看来阿秀这几个月没闲着,挺用功的,不像这两位。书上的确是像阿秀说的那么写的,不过那么讲也不能说全对。因为与其说是窃取,倒不如说是掠夺,掠夺人的记忆,将其硬生生抹去,而且这还不是读心术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事操控着不仅仅可以掠夺别人的记忆,甚至还可以将原本不属于那个人的记忆移植到他的内心深处,这就意味着.....”
陈雨橪忽然满眼放光道:“这就意味着,只要学会了这门功夫。我想让哪个美女爱上我,她的真的会爱上我!Oh,mygod!姐,我要学,我要学。快教我!”
陈书瑶哭笑不得,板着脸说:“我说老弟啊,你能不能把那点小聪明放到修炼上!再说你都有若楠了,还怎么老想着红杏出墙。”
陈雨橪吞了吞口水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在说,像我这么优秀的体无完肤的男人。没个千八百美女暗恋也太不正常了!姐,你到底会不会嘛?”
陈书瑶捏个诀,伸出两个手指在他脑袋上重重敲了两下,嗔怒道:“我会你个大头鬼了会。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注定你孤独一生,美女绝缘体。”
陈雨橪不闪不躲,满心欢喜道:“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三人奇道:“你明白什么了?”
“咳咳,你们看过西游记吧。第二回悟彻菩提真妙理有说‘话说那菩提祖师在悟空头上敲了三下,那猴儿也不着恼,等到三更时分便偷偷到祖师房中长跪不起。姐,你在我头上敲了两下。是不是想我半夜两点到你屋里,然后你偷偷教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老弟我果然是天才!”陈雨橪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狂笑几声。
三个女人嘀咕一阵,笑道:“本草纲目有云,故脑-残者无药医也!李医师诚不欺吾!”